陳志遠立刻站起身道:「安小凡,你弄壞了許哥的衣服!你賠得起嗎你?」
安小凡抿抿唇,看向陳志遠:「是你剛剛絆了我……」
「我可沒有。」陳志遠失口否認道,「但你把許哥衣服弄壞了可是事實。」
許飛一把拿過安小凡手裡的衣服,指著皮衣上那條清晰可見的劃痕:「安小凡,你知道我這衣服多貴嗎?你賠的起嗎?」
沒等安小凡開口,陳志我又率先接了話:「對啊,安小凡,這件衣服可是要五位數呢,幾萬塊,你拿得出嗎,不會全家都拿不出這麼多錢吧?」
他說完,發出了一聲嗤笑,一旁的許飛也跟著嗤笑了一聲。
安小凡咬了咬牙,說:「許飛,衣服我會賠給你。」
許飛說:「你拿什麼賠?」
他說這話時,眯起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安小凡的穿著,眼裡露出不屑和嘲弄。
安小凡這一身,加起來應該也不會超過兩百塊。
「這樣吧,高中三年你給我打工怎麼樣?」他摸了摸自己的寸頭,迎著安小凡壓抑著怒火的雙眼說道:「做我三年的狗,這兩萬塊,就不用你還了。」
陳志遠趕緊在一旁附和道:「許哥好大度。安小凡,你應該快點兒謝謝許哥。」
「怎麼樣啊,安小凡。」許飛繼續說道,「不然你今天就把錢賠給我吧。」
安小凡低著頭,他眼裡的憤怒隱藏在黑色劉海投射下的陰影里,看不清晰,
過了一會兒。安小凡重新抬起頭來,說道:「好。」
許飛得意地笑了起來:「既然這樣,安小凡,你現在就去幫我買午飯吧。」
安小凡點點頭,放下手裡還沒收拾好的衣服,轉身往門外走。
「算是條好狗。」許飛得意地說。
走到門口,安小凡停住了腳步,轉過頭說:「許飛,飯卡。」
「你欠我錢,以後買飯正好可以當作抵債。」許飛說著,戴上了自己的MP3耳機,不再理會站在門口的安小凡。
安小凡出了門,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有人從背後急匆匆跟上來,是楊文林。
「小凡,要不我們告老師吧。」楊文林說,「他這樣做感覺是在……」
安小凡說:「不用。」
「可……」
楊文林還想說些什麼,但安小凡已經快步走進了學校食堂。
安小凡站在人群擁擠的隊伍里,雙手插兜,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的隊伍。
如果告訴老師有用的話,他安小凡就不會從小學到初中一直被欺負。
如果後來不是許飛轉了學,安小凡根本不可能在初中心無旁騖地學習,在中考時考上市重點高中。
中考……許飛……
安小凡突然想到了什麼,細長的眉毛輕輕皺了起來。
許飛從小學到初一,一直都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雖然初二轉了學,但以安小凡對他的了解,他基礎知識薄弱,怎麼可能會考得上市重點的第一高中。
「要什麼菜?」窗口打菜大碼的聲音打斷了安小凡的思緒。
安小凡點了一葷一素兩份,一份打了包,端回教室里。
許飛心安理得地接過飯盤,看到裡面的飯菜後嫌棄地嘖了一聲。
「真是到哪兒都這樣窮酸,」許飛說,「上高中了也沒任何改變。」
安小凡充耳不聞,開始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書包。
第一高中對新生的安排是,上午上文化課下午進行軍訓,軍訓總共進行一周。
操場上站滿了以班級為單位的一排排高一新生,應教官的要求,他們都穿著整齊統一的軍訓迷彩服。
高一四排的教官是一個相貌嚴肅的中年男人,訓練起來一絲不苟,對每個同學都抓得非常嚴苛。
下午的太陽正烈,他讓同學們在陽光暴露的位置下,以直挺挺地軍姿站兩個小時。
「現在不鍛鍊一下吃苦耐勞的意志,以後進了社會還怎麼為社會做貢獻!」這是嚴教官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同學們一個個在心裡叫苦連天,但又被教官緊盯著,一個個都不敢鬆懈。
突然,人群里飛出一張紙團,落在了教官的腳邊。
嚴教官銳利的目光往人群里一掃,彎腰撿起紙團,展開來,一隻醜陋的簡筆畫小豬出現在視野里。
小豬的身上還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嚴教官。
嚴教官臉色一黑,把紙團內容展開來給全班同學看,厲聲問道:「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