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改口如此之快,很是奇怪。一開始我懷疑林翔,後來多方查證,他女兒跳江時他並不在場。後來我懷疑是否有人威脅他,可觀察了好幾日並無發現。再後來,我索性到念嬌樓直接找他,希望能開棺驗屍,給她女兒一個公道。」
「可他拒絕了我。兩年了,屍骨大概也腐爛了,很難再驗出些什麼。加上我後來公務繁忙,此事便一拖再拖。」
柳鳳警覺地問道:「他女兒死時多大的年紀?」
「大概十二三歲的年紀。」
十二三歲,年紀已經不小了,那幼童的腳印,看著也就一兩歲大的樣子。
難道林嬌嬌的死,與這些案子並無關聯?
柳鳳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又好像越來越遠了。
「還有一事,未稟告您。昨夜,我和薛譽,在廂房外的連廊上,發現了幼童的腳印。」
魏天一驚,「什麼???幼童的血腳印??!!」
柳鳳搖搖頭,「不,不是血腳印,昨夜大雨,是沾染了雨水痕跡的腳印。」
「你們是如何發現的?可是聽到了什麼動靜?」
「是我。我聽到了孩童悽厲的啼哭叫喊聲。」
魏天手中動作一頓,「沒錯,我也聽到了。那不是幻覺!」
「可奇怪的是,夫人告訴我,府中其他人並未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柳鳳想了想,「我想再找米先理府上的人問問話。」
魏天明白,柳鳳是想再去問一問,米先理死亡那晚,米府下人可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他點頭應允,「去吧,這一系列的案子都交給你們了,我信得過。我也會問問家中下人,我昏迷那晚,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幾人兵分兩路。
柳鳳到了米府,沒有直接找吳氏問話,而是讓她將府上所有下人聚集在一起,一個個到屋中答話。
先是離米先理的屋子較近的幾名下人,他們支支吾吾,終於迫於壓力,說道:「聽到了老爺和吳娘子尋歡的聲音。許是老爺下手太重,有一陣子還聽到了吳娘子悽厲的哭喊聲。老爺當真是寵愛吳娘子的,否則也不會這般發狠。」
「吳氏的哭喊聲?」
柳鳳覺得奇怪,明明那晚吳氏不在米先理屋內,玲兒也未去。
「這樣的聲音是第一次聽到嗎?還是每日都有?」
下人想了想,「不是第一次了,大約有個五六次吧?若日日這般折騰,吳娘子也受不了吧?」
柳鳳又叫來離米先理屋子較遠的幾名下人。
他們都表示並未聽到有什麼奇怪的哭喊聲。
「那其他的聲音呢?總不至於你們米府一晚上都悄無聲息吧?」
有人說道:「周圍的嘈雜聲,夜晚蟲鳴鳥叫聲,這些稀鬆平常的聲音有什麼好奇怪的?何況我們本就離得遠了,聽不清屋裡的聲音很正常。」
最後,柳鳳才將吳氏請進來。
「我本以為那是妓館小賤人的尖叫哭喊聲,有些同情她又有些羨慕她。畢竟,老爺從來沒有對我那樣瘋狂……」
柳鳳擺擺手,她對別人的房中秘辛可沒興趣,「打住打住。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既然你已經知曉米先理屋中並沒有小娘子,那你覺得那個聲音,像是什麼?」
「像什麼?」
吳氏並未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她無非就以為昨夜是自己聽錯罷了。
「對,像是什麼發出的聲音。你仔細想想。」
「像什麼動物發出的聲音?像是……像是天上的飛鳥。對!像是鳥的啼鳴。」
鳥叫?
柳鳳閉上眼開始將這所有的信息串聯到一起。
女人的尖叫哭喊聲、孩童的悽厲啼哭聲、蟲鳴鳥叫聲……
沒錯!是琴鳥!
能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的琴鳥。
柳鳳一刻都不想耽擱,她拉著薛譽速速回到魏府。
魏知縣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二人。
柳鳳風風火火進了屋,「魏知縣!魏知縣!我知道是什麼了!」
魏知縣慢悠悠呷了一口茶,「哦?說來聽聽?」
柳鳳見他那樣子,想了想猜測道:「莫非,魏知縣也明白了那是何物發出的聲音?」
魏知縣哈哈大笑,將茶盞放下,「不錯!是琴鳥!」
「對,是琴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