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確實無法給薛譽明確的答覆。
對薛譽是什麼感覺,她自己也說不好。
喜歡嗎?自然是喜歡的。
可那是親人間還是男女間的喜歡,她不確定。
有時候看到薛譽後心臟的亂跳,也許只是暫時被美色迷惑。
而方才的吻,全部是酒精的原因,還是只是借著酒勁做埋藏在內心深處一直想做的事情,她不知道。
那便只有交給時間了。
柳鳳朝薛譽頭一歪,微微笑道:「那便如你所願,做我自己。我們還會是最好的盟友對嗎?至於以後,我也不能保證。」
薛譽欣喜,「自然是好的。」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柳鳳和薛譽依然如平常般相處,似乎沒有什麼改變。
鄭氏命人做的衣裳也做好了,還給二人添置了許多日常用品和乾糧。
終於,到了離開華岩的日子。
魏天帶著鄭婉寧和三名下人,還有柳鳳和薛譽先行出發,其餘人等隨後啟程。
魏天好歹是一介知州,出行安全自然能保障,住的也都是驛館,沒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
這日,幾人行至潭州,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魏天讓馬車停下,「今日便在此處的驛館休息吧,明日一早再啟程。」
馬匹被牽去餵食了,魏天報上名諱後,掌柜笑臉相迎,「原來是魏知州。」
「掌柜的,給開三間房。再給我府上下人安排間屋子。」
「好嘞!」
可掌柜的低頭片刻後,又抬起頭,面上帶著歉意,「真是不巧,今兒只剩下兩間房了。不然,這兩位公子委屈委屈住在一塊兒吧?」
「這……」
薛譽看了眼柳鳳,不等他把話說完,魏天已經點頭應允了,「行,那就麻煩掌柜的了。」
「大家都先回屋收拾收拾,兩刻鐘後用膳,如何?」魏天安排道。
「沒問題。」柳鳳點點頭,率先往客房去。
客房門被推開,裡頭家具一應俱全,就是有些陳舊了。
柳鳳看了看,有一張床,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張榻,那大小給自己睡剛剛好。
「再找客店太麻煩了,今晚將就一下,我睡榻上吧。你放心,我睡覺不打呼。」柳鳳邊說,邊將行囊放下。
「還是你睡床吧。」薛譽推脫。
「別別別,不用特別照顧我。你睡吧。」
「還是你睡吧。」
「……行,我睡。」
柳鳳目測了一下薛譽的身高和榻的長度,估計夠嗆。
她心中腹誹,可是你自找的,睡不踏實別賴我。
粗粗收拾了一番,柳鳳便下樓了,卻聽見外頭一陣嘈雜聲。
有馬匹的嘶鳴聲,有人下馬的聲音,壓低的說話聲。
出事兒了?
柳鳳忙湊過去想看個究竟。
只見幾人神色悲戚。
外頭那人抱了抱拳,又再次翻身上馬急急離去。
正巧這時魏天從樓上客房下來,朝外看了一眼,雙目瞪圓。
「方才那人腰間掛著的……」
說罷,他攔住掌柜,「可是皇上……」
掌柜點點頭,「方才傳來消息,皇上於今晨……駕崩了!」
柳鳳愣住,這麼天大的事兒,居然讓我給碰上了?
魏天的升遷是宸興帝下的旨,若新帝登基後看不慣魏天,會被貶謫嗎?
新帝會是誰呢?聽聞宸興帝後宮妃嬪眾多,唯一的一個兒子卻在幼年夭折,其餘皆是女兒,連個可以繼位的人都沒有。
宸興帝在位期間,雖對崑崙國低三下四,但好歹也讓宸國的百姓安穩生活了二十多年,經濟空前發展。
新帝登基後,宸國與崑崙國的關係會如何呢?是繼續保持,還是再度退讓,亦或是,舉兵攻向崑崙,奪回屬於宸國的土地?
柳鳳有許多的疑問,正胡亂想著,薛譽來了。
「這是……怎麼了?」他見氣氛有點凝重,問道。
柳鳳將薛譽拉至一旁,「皇上駕崩啦!」
薛譽一愣,幾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
皇上駕崩,消息從臨安府一路快馬加急送至各路各州,整個宸國沉浸在肅靜悲慟的氣氛中。
管你有多少錢封的是幾品官,吃穿用度一律從簡。
驛館甚至連肉都不供應了,今晚只有小菜和饅頭。
四人沉默地用完膳便各自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