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聲嗎?門窗沒關好?
她掙扎著起身,打開一扇窗往外望,今夜外頭一絲風也沒有。
嗚咽的聲音又漸漸傳了過來,柳鳳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側耳傾聽,這聲音……像是女子的哭聲!
伴隨著哭聲的,還有刺耳的磨刀聲。
第28章 第28章還魂(二)
柳鳳從枕頭下摸出一把短刀,小心翼翼走至門邊。
那聲音斷斷續續,卻沒有停,柳鳳猛地推開門壓低聲音厲聲問道:「誰?出來!」
可屋外一個人都沒有。
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將院子裡高大的樹木枝幹投射在地上,影影綽綽。
旁邊的屋子裡,薛譽似乎也被這動靜吵醒了。
屋裡點亮了燈火。
柳鳳走至門前,輕輕敲了敲,「薛譽。」
「進來吧。」
薛譽見到柳鳳的樣子一愣。
「你怎麼……」
柳鳳這才想起,她並未將長發束起,而是散落在後背。
身上僅著一件裹肚,外披薄紗。
那薄紗輕透,燭火的照映下,仿若不存在。
分明一幅女子扮相。
薛譽的臉紅了紅,撇過頭。
「方才事出突然,便沒想太多。」柳鳳解釋道。
「萬一被魏天看到,如何是好?」
「夜深了,我見他們院子裡並無動靜,小聲些便好,別驚動了魏天和魏夫人。」
「不提那些了,你方才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薛譽點點頭,「好像是女子的啼哭聲。你來時在外面可有看到什麼人?」
「沒有。」
「在這呆著,我去看看。」薛譽說罷,拿起油燈,便要出去。
柳鳳攔下他,「要去一起去。」
也不等薛譽答應,便徑直走出了門。
哭聲斷斷續續,當他二人覺得摸到方向了,那聲音又忽然停下。
花費了一些時間,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聲音從別院的一間屋子裡傳出。
屋子在別院的西南角,離魏天的院子大概有些距離,所以魏天那兒至今都沒有動靜。
而距離柳鳳他們的院子稍近些,但也隔著一片小小的花園,掩映在深處。
「我想起來了,今日黃刺史將我們帶至此處後,有提一嘴,說是此處為寧家堆放雜物之用,不要靠近,不要動裡頭的東西。」
「這麼神秘?」
准沒好事兒,不會是寧理在此處養了個外室吧?
可看著卻不像,外室應當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畢竟對男人來說,家花沒有野花香。
而這個別院,在他們來之前,應當是荒廢了的。
面前的這間屋子,看起來破敗不堪。
屋頂的瓦片已經缺了幾塊,門窗上的漆脫落,斑駁一片。
薛譽走在前頭,將柳鳳攔在後面,「小心。」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裡頭的模樣,讓薛譽和柳鳳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裡沒人。
書桌上的紙張和書籍幾乎化為灰燼。
屏風被燒毀,只留下焦黑的外框。
床上的被褥破了洞,床架也變了形。
地上的灰燼已經被掃乾淨,但黑色的印記卻一直留著,無法磨滅。
這裡應該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
「這就是黃刺史說的堆放雜物?」
薛譽沒有說話。
不用想都知道,黃刺史說了謊,這個別院,一定有問題。
「難怪外頭的百姓看我走進這別院的表情,都如此怪異。」
薛譽抬了抬手,又將手指放在嘴邊。
「噓……你方才還有聽到那怪聲嗎?」
柳鳳閉了嘴,又聽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好像自從推門進來,就再也沒聽到了。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打更的聲音。
「五更天了。算了,先回去睡吧,明日再問個明白。」
薛譽點點頭,朝這破敗的屋子又看了一眼,終於關上門,離開了。
月兒高懸,夜裡還是有些涼意。
忽有一陣風吹過,柳鳳揉了揉鼻子,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夜裡涼,快回去吧。」
薛譽想了想,試探地將溫熱的手心覆在柳鳳的肩膀上,身子也靠近了些。
柳鳳頓了頓,卻沒有逃開,任由薛譽身上散發出的溫度透過薄紗傳至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