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柳鳳瞬間來了興致,她快步跨出門檻,只見院中站著三人。
其中一人便是魏天。
一人是寧府的下人,低垂著頭退在一旁。
還有一名年輕公子,頭頂金冠,但面相不太好。三角眼,眼距有些近,眼神渙散,眼下青黑,鼻子上長著一顆玫瑰痤瘡,嘴唇厚實,下巴雙層。身上的衣裳裹得很緊,他雙手背在身後,大腹便便。
這麼比起來,魏天縱使年長上許多,卻看著年輕清爽。
更不要說身邊的薛譽了。
想到這,柳鳳轉眼瞧了瞧他,不管不顧薛譽疑惑的眼神,滿意地點點頭。
不管季筱美是不是昌州第一美人,給眼前這個油膩的男人做妾,著實是可惜了。
柳鳳朝寧祿和彎腰抱了抱拳,「寧公子,久仰大名。」
寧祿和挑了挑眉,朝柳鳳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臉上露出難以描述的表情,「你是?」
「在下柳風,是名書吏。這位是薛譽,是名仵作。」
寧祿和似乎對柳鳳更感興趣,他朝柳鳳邁近了一步,「柳公子倒是長得俊俏。薛公子嘛……仵作?」
寧祿和輕笑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什麼。
可他抬起右手,在鼻子旁捂了捂,又皺了皺眉。
那動作分明是在看不起仵作這個行當。
柳鳳笑著謝過,繼續說道:「寧公子那別院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也見識了。這人的魂魄總不至於無緣無故不肯離去,該不會有什麼冤情吧?沒事,寧公子若是有需要,我們薛仵作,大可以給你開棺驗屍的。」
寧祿和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
但又礙於魏天的官職,不好說什麼,拂袖而去。
魏天笑著搖搖頭,指著柳鳳苦笑,「你啊你……薛譽,你怕是鎮不住他。」
*
一切收拾妥當,今日早些下了一場雷雨,涼爽了許多。
柳鳳閒來無事,拉著薛譽在街面上閒逛。
昨日薛譽走得急,二人不過坐下喝了壺茶,倒是沒有好好逛一逛,看看這昌州的風土人情。
昌州多山,四面環繞。
攔住了冬日裡從北邊而來的風雪,攔住了夏日裡從海邊吹來的狂風。
是個宜居的地方。
昌州人在這一隅之地,勤懇耕作,自給自足。
因此,昌州經濟得以延續發展。漸漸地,百姓生活越來越富足,越來越多周邊的州縣之人遷居此地。
昌州城內,由西向東有一條河,名叫昌盛河,它灌溉著昌州的農田,養育了昌州人的祖祖輩輩。
柳鳳慢悠悠地沿著昌盛河河岸往下遊走,感受著此刻心中的寧靜,和清新的空氣。
河邊有許多婦人,趁著天氣尚好,提著一筐子的衣物,到河邊盥洗。
突然,不遠處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有人落水了?柳鳳迅速小跑起來。
等她喘著氣趕到時,那裡已經圍了好多人。
「大娘,發生了何事?」柳鳳見有人從擁擠的人群中步步後退,忙攔住她問道。
大娘手捂胸口,「嚇死人了嚇死人了!死人啊,我看到死人了!」
柳鳳一驚,從人群中擠過去,邊擠便喊,「讓一讓,讓一讓,官府查案!」
人群散開,柳鳳和薛譽已經擠到了河邊,河邊放著一筐還未漿洗的衣物。
昌盛河中,一具屍體被衝到了岸邊,擱了淺。
那屍體大概在河裡有一段時日了,加上剛剛立秋,氣候依舊又濕又熱,屍體已經鼓脹起來,面目全非。
柳鳳想起了璞縣那個案子,若稍不留神,屍體破裂,怕是會引起騷亂。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那是到昌州後,魏天給他們準備的臨時令牌,以備不時之需。
柳鳳厲聲說道:「官府查案。方才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有位大娘顫顫巍巍向前了一步,「官爺,是我。」
柳鳳點點頭,聲音柔和了些,「大娘,你和我說說,發現屍體時的情形。」
「我方才正洗衣裳呢,忽然抬頭看到有什麼東西從河底慢慢浮上來。當時我就嚇了一跳,以為遇見水鬼了,再仔細一看,這比水鬼還可怕,可是死人啊!」
「你確定屍體是從河底浮上來的,不是從上游飄下來的?」
「我確定我確定!當時在我上游的幾人,都沒有見到,就我見到了。」
話音落下,柳鳳朝薛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