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決定是二人深思熟慮做出的,與李知州無關。
因為有些私人恩怨要處理,一直沒告訴魏郎中和夫人只是怕將他二人捲入其中,希望夫人和魏郎中不要氣惱。
若是有緣,興許在臨州府也能相見,屆時會把一切真相告訴他們。
等私事處理好,定會回昌州找張媽。
「怎麼會這樣……」張媽喃喃道。
前往州衙的下人很快就回來了,果不其然,柳鳳和薛譽已經交代好一切,只是魏府上下僕役無人知曉罷了。
而城門外,一打聽,二人的馬車已經駛離有一會兒了。
張媽知曉追上了也勸不回,便差人將此信和香囊快馬加鞭送給魏郎中,「將此信和物件送至徽州知州府,算算日子老爺應當到徽州了。他們會在徽州待上兩日休整,切記要快!」
馬匹沒日沒夜地跑,終於將信送到了魏天的手中。
這日,魏天和鄭婉寧正在徽州知州兼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司黃尋江安排的府邸中休憩,準備第二日重新啟程前往臨州,卻等來了這樣一封信。
魏天和鄭婉寧並未感覺到慍怒,而是有些擔心。
柳鳳和薛譽在信中雖
然沒有寫清楚到底是何私人恩怨非得前往臨州,但魏天明白,此時正是自己升遷的關鍵時刻,捲入一些不必要的私人恩怨,於己於柳風他們,都沒有好處。
若是能在臨州府站穩腳跟,還能幫上一二。
鄭氏滿臉愁容,「這……到底是何恩怨啊,怎不告訴我們?他二人無依無靠的,告訴我們興許還能幫上忙,怎麼這樣傻。」
魏天沉吟了片刻,說道:「算算時日,他們應當在往臨州府去的路上,也不知走的哪條道。」
說罷,便安排下去,一撥人馬往回走,看看能否遇上,剩下的跟著魏天,不等到明日了,一個時辰後出發。
到了臨州府,著人在城門處看著點,若是見著柳鳳和薛譽,即刻來報。
徽州本就要離開,不過提前了大半日,倒是沒什麼行囊好收拾的。
鄭氏手裡攥著香囊,一口氣接著一口氣地嘆著。
魏天也忍不住跟著嘆了口氣,嘆完忙說道:「夫人啊,你能不能別嘆氣了,你看我這……哎呀,你也別太擔心,我這不派人去尋了嗎?他二人作伴前往臨州府,你大可放寬心。況且,柳風和薛譽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就是獨自前往,也定能安全抵達。」
「我就是忍不住,我早就把他倆當做家中的小輩了。」鄭氏邊說邊摩挲著手裡的香囊。
「誒?老爺,風兒這個香囊不太佩戴,我原先見過幾眼,倒是沒太在意,如今細看,倒是難得的精緻。」
「料子也是上好的,花樣也好看。但有些太柔和了,像是女子送給他的。」
「啊!老爺,我想起來了,這料子這紋樣不是臨州府才有的嗎?前段時日我去絲綢鋪子看花樣的時候,那掌柜的正巧進了一些,真正是好看,但是價格也高。」
「臨州府?」魏天端起茶盞的手一頓。
思索片刻,魏天說道:「我曾聽薛譽提起,他是在璞縣的山崖下撿到柳風的。難不成,臨州府哪家高門貴女曾與柳風互生愛慕,但迫於門第,女子家中不允,便將柳風棄至離臨州府遙遠的偏僻縣城,拋入山崖下?所以,這就是柳風說的私人恩怨嗎?」
鄭婉寧目光迷茫搖了搖頭,「還是得親口問問風兒。」
柳鳳和薛譽坐在馬車內,一路上時不時看看外頭的風景,時不時閒聊兩句。
劉兵坐在外頭駕車,他倆也不好說些什麼逾矩的話。
薛譽一直悄默默拉著柳鳳的手,十指相扣著。
柳鳳嫌熱得慌想要甩開卻甩不脫,可嘴裡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直朝他瞪眼。
他倆還不知曉,魏天和鄭婉寧為了他二人離開昌州前往臨州府一事,在擔憂,在胡思亂想。
魏天一行人把緣由和黃尋江說了之後,便提前離開了徽州。
又過了五六日,抵達了臨州府。
而派去往回走的人馬,卻沒有碰見柳鳳他們。
劉兵熟悉這條道,有些地方走了小道,不湊巧錯開了。
而柳鳳,也抵達了徽州。
他們此番帶的盤纏不少,足夠吃吃喝喝不用幹活過個一年半載。
徽州的風土面貌與昌州不同,有著自己獨特的美。
這裡的房屋大多數是白色牆體加青色瓦片屋檐,屋檐角向四周延展飛升,煞是好看。
牆上有繁複的鏤空木雕,進了大門,裡頭便是四合大院形制。
劉兵對這裡比柳鳳要熟悉,因為聽說他二人想在此處住個幾日,感受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再繼續出發,便替他們找了家空著的院子,舒舒服服住下。
柳鳳本想留劉兵在徽州多待兩日,一來做個地陪,二來,過去劉兵來徽州想是也沒有好好玩兒過,這次便一同遊玩一番。
可想到他家中還有老母親,又猶豫了。
薛譽倒是沒什麼顧慮,「你大可邀請他,至於他如何決定,尊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