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經意間再往下看去,是八塊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小麵包,而至於更下面的風景則被藏在浴巾里。
謝默司一邊沉迷美色,一邊在心中倒計時,成功趕在小雄蟲惱羞成怒前放開手,阿緹琉絲瞬間敏銳察覺到他卸力,第一反應卻不是逃,而是反攻。
他掙脫手腕的第一時間就抱住對方結實寬闊的腰背,同時長腿往上一頂,極強的核心力量將身上高大的雌蟲輕鬆往旁邊頂翻,頃刻間兩人位置對調,阿緹琉絲占據了居高臨下的有利方位。
美麗的雄蟲俯視著謝默司,給他胸口來了兩拳,語氣柔和地說:「剛剛摸/爽了沒?」
這不是小拳拳捶胸口,而是胸口碎大石。
阿緹琉絲一點沒收力,兩拳錘得謝默司看見星星和月亮。
他清楚地看見對方過於飽滿的胸肌被這兩拳砸得彈跳了一下,完全是不發力不防禦的狀態,懷疑自己被小瞧的阿緹琉絲正想再給他幾下,謝默司卻已經舉手示意投降。
阿緹琉絲心滿意足地從不知為何臉色格外紅潤的雌蟲身上下來,他揚眉:「現在可以說你的故事了吧,上將先生?」
同樣心滿意足的謝默司則微微蹙眉表達對這個稱呼的不滿:「是十幾年前我剛進入第九軍團的時候,那時我也剛過成年禮沒多久,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被狠狠上了一課。」
他說到這裡,輕笑了一下:「你聽過被軍隊拋棄的指揮官麼?」
謝默司的聲音低沉溫和,像從剛被松香潤澤過琴弦的大提琴上流淌而出的音符,優雅醇厚。
他悅耳動聽地輕鬆說著曾令自己痛苦不已的事情,而這自揭傷疤的舉動僅僅是為了滿足身邊雄蟲的好奇心。
第22章
「那時的我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謝默司一邊給阿緹琉絲遞去香檳,一邊輕嘆。
「尼普頓第一繼承人,這個身份在哪裡都有重量,除了當時的第九軍團,十幾年前貴族和平民間極端的矛盾,使得帝國幾乎無法再調動這個軍團。我便是在那時進入第九軍團的,如果我接任失敗,那麼這個軍團會被分裂瓦解,然後徹底清掃。」
「可惜這個決策可以算得上火上澆油,順利接任只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他雲淡風輕地說,「我作為第九軍團軍長指揮的第一次軍事行動就是征伐海德拉領主,那時我認為我有義務為我的士兵們斷後。」
「因為我是最強大的,所以我應該領導並且保護我的士兵。這聽上去是不是很耳熟?」謝默司突然對聽得入神的阿緹琉絲眨眼笑道,「這原本只應該是貴族對外宣稱的口號,但二十歲的我將此奉為圭臬。」
他繼續說道:「在我率軍斷後時,副軍長卻沒有按照計劃帶領大部隊前來接應,士兵們也像商量好般抗命譁變,最後,我帶去第九軍團的所有親信,都為了保護我死在了那場軍事行動里。」
「但是我活了下來,所以這場戰役我沒有輸。」他平靜地說出故事的結尾。
這是阿緹琉絲前世所不曾知道的事情。
成熟優雅的雌蟲雙臂舒展地靠在池邊,當他說出最後那句話時,溫和的外表被徹底撕裂,巨大的冷漠和殘酷無法掩飾地從他身上流露,是極具壓迫感的冷淡與莊重。
在敘述這個故事時,他有過惋惜、哂笑、輕蔑與感嘆,卻唯獨沒有失落和自我懷疑。
這個雌蟲已經度過數年的自我磨合,有著強大而穩定的精神內核,所有的自我否定和猶疑自責都隨著曾經的謝默司死在十幾年前的軍事行動里。
現在的他早已做到完全的自我和解與悅納,所以他堅定不移、意志強大。
阿緹琉絲靜靜看著他,心裡想的是——
難怪前世的謝默司會成為最後一戰的總帥。
以如此龐大的挫折作為他軍事生涯的開始,卻在此後的數十年中愈發璀璨,做到了真正的未嘗一敗。所以整個種族存亡之戰的勝敗會壓在他身上,而那個承受了如此巨大壓力的雌蟲,依舊每日若無其事地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裡。
直到諸神黃昏,與神教的戰爭來到白熱化階段,謝默司不得不親身奔赴前線,在臨走之前他哀求般地問阿緹琉絲,我會把最大的勝利帶給阿摩,所以阿摩可不可以答應我,努力堅持到那個時候?
反觀自己,在此前的人生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卻最終讓伊德瑞邇營,這支全心信任自己的威武之師全軍覆沒。
而在這之後,自己也因為心理問題再也無法親臨前線,只能作為軍事顧問留在軍中。
「這隻霧尼神鳥,就是我回到首都星以後紋的,那時我終於明白要徹底改變自己,去適應我投身的鋼鐵洪流。這個世界是殘酷的,無法改變的話就只能坐在原地等待著失去一切。」
「所以,阿摩準備好自己的故事了嗎?」謝默司轉而笑問他。
看來是不需要安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