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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瓦克很快就會帶著苦修士找到沙蟲山。」已經半死不活的紅髮雌蟲對眼下的局面很清楚,他遠比阿緹琉絲了解那個雌蟲對靈巫狂熱的崇拜。

他沉默了片刻後,繼續道:「我拖住他們,你帶著靈巫逃出這裡。」

「別傻了。」阿緹琉絲拒絕,「在他們眼裡,靈巫遠比你我重要。」

「實在不行,就像在聖械所那樣再來一次,我吸引火力,你發動精神力攻擊。」被他斷然拒絕的威廉仍舊沒有氣餒,又提出另一個方案,他無論如何也不願在這裡坐以待斃。

阿緹琉絲輕捏眉心,嘆了口氣:「即使我能再發動上百道精神力攻擊,以你目前的狀態,又能吸引多久的火力,攻擊目標變多時,發動精神力攻擊就不是一瞬間的事情了。」

威廉有些頹然地咬牙,從他體內汩汩流出的血液,讓他的雙眼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地闔起來,手上捂住的傷口逐漸變得冰冷,他摸著自己的內臟就像摸著一具陌生的屍/體。

牙關也開始打顫,他知道自己正在極速失溫。

「你其實可以繼續跑的。」他突然聲音極其低啞地說,「那個時候,如果拋下我,不停留在這裡,你可以繼續往前跑的吧。為什麼——」

緋紅的瞳孔緊緊盯著球面光屏上的雄蟲,威廉卻最終沒有問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光屏上的雄蟲面色是如此平靜,哪怕聽到自己這些嘶啞的語言,也未曾有任何波瀾。

這個雄蟲想讓他活下來,僅僅是因為不想讓帝國的臥底死去而已。

和這個臥底是誰沒關係。

和這個臥底名叫威廉,擁有著一頭紅髮和一張英俊的面容更沒有關係。

他們不過相識短短几十個小時,威廉卻極其精準地描摹出阿緹琉絲的性格速寫。

阿緹琉絲與他對視,漆黑而美麗的雙眸中有平靜、悲憫和欣賞,卻沒有其他任何可以被稱之為柔軟的情愫:「因為你同樣有無數個在黑暗中獨自離去的機會,卻還是選擇停留在光明。既然你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既然我就在這裡,那麼我不會讓你自己死在這裡。」

姿容雪白的雄蟲抬手撫上頸間鎖骨鏈,手背筋骨因用力而輕微凸起,漆黑的鏈條就此被扯下,他低語到:「我以阿緹琉絲·洛耶蒂·厄喀德那的名義起誓,你會活著離開這裡,帝國的敵人絕不能帶走你的性命。」

這雪色艷光帶來的衝擊力讓威廉剎那忘記一切,黑暗逼仄的山洞、痛苦不已的傷勢,甚至是不斷流逝的生命都在此刻變得虛無。

混沌的大腦如遭重錘,他愕然失語。

令威廉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是,他不合時宜、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熱愛詩歌的弟弟,曾多次念叨的那句話:

悲憫得像宇宙,美麗得像自刎。

他曾嘲笑這句誇張虛浮的詩句,卻在此刻頓悟,艷色殺人原來不只是傳聞,美到有如神跡就會不可避免地具有毀滅性,只有提劍自刎時的不顧一切和驚心動魄,才能形容他直面這極致艷色時,感受到的衝擊張力。

阿緹琉絲的輕語將他拉回現實:

「他們來了。」

諾瓦克和其他苦修士已經找來了。

他們幾乎掀翻了整座沙蟲山,艦載重炮將這座山炸得遍體鱗傷,山峰被推倒,峽谷被填平,阿緹琉絲和威廉自然也無從藏身。

似乎是真正的絕境。

在這絕境之中,阿緹琉絲握緊手中的操縱杆,毫無懼色地縱身向敵人掠去,龐大的鋼鐵之軀是他力量的延伸,如果他坐在駕駛艙里還會心生畏懼,那麼他就不是阿緹琉絲。

機翼搭載的量子炮和光能炮由精密計算的程序發出,機甲駕駛員之間的對決反倒返璞歸真,由彼此手中的兵器決定。

前世專屬於阿緹琉絲的利維坦,使用的兵器便是一柄巨大長鐮,曾斬下無數敵人的首級。

而他現在駕駛的這座機甲手中握著的則是光刃,極致的高溫讓它具有可怖的殺傷力,甚至足以穿透機甲的防禦部件,直接落在駕駛員身上。

靈活地遊走在包圍圈中,阿緹琉絲每次出手都能精準地帶走敵人,他將羽量級機甲的威能發揮至極致,然而數量上的差距到底讓包圍圈越收越緊,阿緹琉絲和威廉可以閃避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既然避無可避,阿緹琉絲選擇欺身近前,掌中光刃以極其刁鑽精妙的角度揮向諾瓦克,而他這一劍的代價就是放棄防禦、肩部中彈,機甲的左臂徹底解構崩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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