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認真的長輩話鋒再次轉回,和顏悅色地循循勸道:「考慮一下阿瑞斯,絕不吃虧,他可是伊敦下一任族長,很大程度上可以左右我兄長的決策。」
自古以來,任何同盟都不如姻親深刻可靠,如果不是哈提行事過於霸道,伊敦和他們的關係會遠比現在更為親密。
阿緹琉絲雖然並未見過這位雌蟲,但已經對其多次有所耳聞,這位少將在潘多拉軍區聲名遠揚,連哈迪斯提起他都是讚不絕口。
是一位極其標準、優秀的軍人,天生便屬於軍隊。
在輕鬆平和的談話中,他們一起回到宴會大廳,此時大部分貴族們也已經聚集在此,暗中猜測著是哪個家族不幸地被切薩雷選中。
就在這萬眾矚目中,阿緹琉絲優雅抬手,遙遙展示著掌中29枚金栗。
璀璨生輝的金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包括切薩雷。
他蹙眉看著阿緹琉絲,終於確信這位小伯爵就是沖自己來的,可惜這裡是哈提的聖蘭加城堡,而非尤那達斯的聖殿。
「既然靈巫已經被你抓住,那我是否可以作出他已經告訴你們一切的假設?」站在巨大畫像下的切薩雷伯爵雲淡風輕地詢問道。
他們此刻正位於城堡的先祖畫廊中,所有侍從都被屏退,只剩兩個來自不同家族的雄蟲遙遙對視。
原定的感染計劃已經無法執行,表面上的功夫卻還得完成,切薩雷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首肯將「神賜」贈與阿緹琉絲。
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神賜不過是感染精神力本源罷了。
切薩雷並不像靈巫一樣狂熱地追求精神力研究,精神力對於他而言和物質武器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鞏固權力的手段,所以當他看到阿緹琉絲掌中的金栗時,就已經決定放棄執行感染。
連靈巫都栽在這個雄蟲手上,他更不可能托大地認為光憑自己就可以感染阿緹琉絲。
他選擇謹慎地等待,當內爾伽勒的第三位融合者成熟,找出帝國掌握的巴德爾時,才是神教真正對這些選帝侯動手的時候。
先祖畫廊的穹頂以金箔雕刻,象徵綿延血脈的黃金藤蔓沿著牆壁與穹頂延伸,光澤溫潤的絲綢樑柱之間懸掛著上百幅威嚴的先祖畫像。
環視此地便可遍覽這個家族的歷史,從信仰之光到如今的狂熱教廷,只是因為得到了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偉力。
神蛻既讓蟲族進入史無前例的鼎盛,也為帝國帶來最為恆久的內戰。
阿緹琉絲微笑回覆:「其實靈巫還有很多沒告訴我們,或許閣下可以為我解惑。」
「還真是貪婪啊。」切薩雷感嘆道,「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麼,距離尤那達斯被殲滅才過去多久,就想把我也抓了?」
他繼續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內爾伽勒的融合者有三位,否則不會目的如此明確地直奔潘多拉星而來。」
「但是最後一個雄蟲是誰,靈巫肯定沒有告訴你,因為如果這個雄蟲的身份被泄露,那麼他的下場會比死亡還要悽慘。」
阿緹琉絲對此持默認態度。
無論他如何審訊,甚至吞了靈巫多個分裂體,對方就是不肯說出第三個雄蟲是誰。
「一個多月而已,帝國最高軍事監獄已經遭受了13次不明襲擊。」阿緹琉絲挑眉道,「看來靈巫在神教里確實很重要。」
切薩雷承認:「他是三人中最強的那個,如果能救出來自然最好。而令我們詫異的是,帝國居然能忍住不研究他。」
前世靈巫被捕獲後便是假死送入實驗室,由伊桑的導師對其大腦進行研究。
伊桑的導師主動接受靈巫感染想要提升精神力等級,以便更深入地進行神蛻研究,結果被靈巫的意識浸染,和神教裡應外合將其救回。
這名雄蟲頑強的意志力讓他保留了些許自我意識,在發現自己犯下滔天大錯後,他選擇第一時間將所有情況上報帝國,而為了抵制靈巫在自己的精神海中找出巴德爾工程,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自我了結。
這一世如果阿緹琉絲沒有成功將靈巫扣在監獄,而是乖乖將靈巫交給軍部,那麼同樣的事情必定會再次上演。
這就是為什麼靈巫被劫走時,尤那達斯的領袖並不擔憂,因為在他的設想中,靈巫會以另一種方式被帝國親手送回。
「雖然早就知道他是條餵不熟的狗,但你能這麼快說服他救下芬尼爾那個雄蟲,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切薩雷指的是靈巫為佐伊褪去茲神血肉的事情。
「那塊茲神血肉費了我們很大功夫。」切薩雷目露惋惜,「早知道當初就不放到他身上了。」
當初在聖殿中與佐伊談話的領袖,正是切薩雷,他就是尤那達斯的真正掌權者。
阿緹琉絲領悟到這一點:「原來當時我和閣下,僅有一步之遙。」
「這就是我今天真正想和你說的。」切薩雷仰頭去看自己面前巨大的畫像,「當初親自現身梵王星,並不算毫無收穫的冒險,至少讓我現在不至於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