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烈尼此刻正坐在弟弟的大腿上,面對面的姿勢讓他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對方冰冷的面罩上,長度已經逾過臀部的長髮也散落在柔軟的天鵝絨上,他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套寢具還是教皇派蟲送來的。
他分開的雪白雙腿蜷縮著緊挨斯堤吉安,昳麗陰鬱的雄蟲像一隻自出生起就被抱在懷裡、從未親自走過路的貓貓團,因為習慣了擁抱,所以此刻也安靜地任由並非飼主的雌蟲將他抱在懷裡。
於深夜偷偷潛入修道院的斯堤吉安輕輕攬著兄長,此等膽大妄為的行為若放在混亂紀,絕對會被口誅筆伐,以侵犯雄蟲的名義被送上絞刑架。
線條堅硬筆直的大腿緊貼著一團溫熱軟膩的觸感,年輕氣盛的雌蟲死死咬著舌尖直至差點咬斷舌頭,只有這種方法能澆滅他心中蓬勃欲發的熾熱衝動,但——
只有一瞬,他發誓這樣的念頭真的只存在了一瞬——
為什麼哥哥如此熟練地摟著他的脖頸?
面對親密舉動簡直不知所措的年輕雌蟲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端倪,然而這等足以將他徹底燒成灰燼的嫉恨還未來得及燃起,就被葉菲烈尼突然湊近的動作炸了個精光。
兄長在他耳邊的輕聲詢問帶來了一陣幽香氣流。
整個宇宙都在斯堤吉安眼前轟然炸開,群星破碎崩塌又猝然新生,暗雲團中朦朧浮現的光斑、環繞旋轉的塵埃盤、原子裂變的引力坍縮……萬物糾纏扭曲著驟然降臨。
直到被兄長甩了一巴掌,斯堤吉安才回過神。
這個雌蟲根本沒做生育抑制手術!
憤怒又無語的葉菲烈尼又給了弟弟一巴掌,他沒好氣地問:「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心虛的斯堤吉安將符騰堡星系目前的困境全盤托出,當最後說到教皇派了哪些蟲族前往天琴星進行神罰時,他極其罕見地猶豫了一下。
於是又被扇了一巴掌。
他立刻將張牙舞爪的哥哥摟在懷裡,安撫地輕拍對方孤直筆挺的肩背,而當他骨節分明的手掌順著雪發滑落到葉菲烈尼纖瘦的腰肢時,斯堤吉安終於下定決心說出了那個名字。
「是愛德華·烏拉諾斯。他取得了長老授權,帶著螽斯騎兵團去了天琴星,長老推薦的蟲本來是我,但被教皇否決,他選擇了愛德華·烏拉諾斯。」
氣氛突兀地陷入一片沉默。
直到斯堤吉安聽到嘎吱作響的牙齒咬緊聲,他才猛地反應過來,立馬伸手去掰葉菲烈尼的嘴,不讓對方咬傷自己的口腔。
而當他伸手觸碰到對方柔若重櫻的嘴唇時,他清晰地看見兄長眼中扭曲癲狂的熱芒,那雙鮮血鑄就的紅眸此刻如被雪水浸洗般冷入骨髓。
極致的狂熱與冰冷扭曲了葉尼美麗的容貌,他喃喃低語著一些顛來倒去的詞彙。
雌父,仇人,臭蟲。
斯堤吉安將手指塞入葉菲烈尼尖銳的齒列,溫柔誘哄著兄長去啃齧自己的血肉,好叫對方放過那可憐的齒頰,但他又想起這雙手曾沾染過多少骯髒蟲族的血,怎麼配放進哥哥的嘴裡?
冥河之子很快想到了新辦法。
他將手掌覆在哥哥的雙眼上,解下從不離身的金屬面罩,低頭吻上了哥哥的嘴唇。
葉菲烈尼不願張嘴,他便溫柔地掐著對方的下頜,靈活的舌尖很快便順利探入對方的口腔,強硬蠻橫地追逐著對方軟嫩的舌尖,以十八歲時掃除一切敵人的氣勢壓迫著可憐的兄長。
這是一個極其血腥的吻。
斯堤吉安的舌頭被已經神志不清的葉菲烈尼狠狠咀嚼著,雌蟲強大的自愈能力讓兩人口中的鮮血簡直如同無窮無盡,葉菲烈尼也被迫飲著弟弟的血,而他來不及咽下的鮮血則順著雪玉似的下巴汩汩流下。
像幾條蜿蜒而下的赤紅小蛇。
美麗與痛苦在這個雄蟲身上共生——或者說寄生,此刻的葉菲烈尼簡直如地獄裡爬出的艷鬼,斯堤吉安摸著他的長髮,心甘情願為這惡鬼獻上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