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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席捲世界的戰爭已經走到退無可退的地步,無數如跗骨之蛆般依附而來的勢力既是他掌控教廷的工具,也是推著他無法停下腳步的元兇。

正如被葉菲烈尼痛恨的上任教皇英諾森所說的那樣,一旦選擇踏入這道窄門,便再也無法走出去。

無法抑制的細密疼痛啃齧著阿緹琉絲的心臟,綿長酸澀到仿佛永無止境,他平靜地笑著問葉菲烈尼:「我應該不會就此失去你吧?」

他無法改變葉菲烈尼隨教廷東遷的決定。

阿緹琉絲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這輩子只在葉菲烈尼面前流過兩次淚,一次是十五年前小德死去的那個夜晚,一次是十年前葉尼不得不走進神教的時候。

不會再有第三次了,他平靜地想著,然後微微仰頭掛斷了通訊。

樞機騎士長與教皇英諾森來自兩個不同的家族,他出身九大選帝侯之一的雙頭鷹方檀家族,這個家族世代投身樞機騎士團,如同厄喀德那與尼普頓一般,方檀與哈提也有著十分長久的淵源。

從血緣親疏角度而言,騎士長是教皇冕下的堂弟,他們的雄父都是哈提蟲族,由血緣紐帶連接而成的關係網比其他親信屬下都更令教皇信任,所以騎士長在教廷中的地位僅次於他。

除了千年前毒殺塞繆爾大帝因而被神教接納的烏勒爾王儲外,神教歷代樞機騎士長都來源於方檀家族,武德充沛的方檀是哈提家族最忠實的擁躉,他們永遠行走在為教皇出征的第一線。

各個方面的第一線。

「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一點都看不懂你。」

如此感嘆著的救濟樞機剛剛會見過西維亞主教,因此他沒有戴著那頂常見的紗帽,而是隨意地將長發系在腦後。

他並不擅長打理自己的頭髮,如果神侍沒有替他細緻妥帖地將這頭長髮盤起,那麼他往往會隨手用髮帶將其紮成一條馬尾。

葉菲烈尼看著坐在自己房間裡的樞機騎士長,他知道對方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只有一個——教皇冕下正忙於其他事務,對發生在這裡的一切都無暇顧及。

騎士長難得沒有身披盔甲,他看上去剛剛沐浴完畢,下身穿著寬鬆的武士褲,上身只披著一條看上去柔軟又細膩的雪白浴巾,更顯得膚色如蜜、身軀矯健。

但他仍舊戴著面甲。

安靜坐在沙發上的騎士長令葉菲烈尼自然而然地想起兩人的初見,雖然那並非什麼美好的回憶,但騎士長的黑長直與黃金瞳確實極具衝擊力。

此刻那雙澄澈若金的眼眸便落在葉菲烈尼身上。

秀致陰鬱的救濟樞機姿態隨意地靠在門口,身體卻本能般呈現出防禦的姿態,似乎下一秒便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他會後悔的。」定定看著葉菲烈尼的騎士長突兀地吐出一句話,「把你帶到這裡,絕對會是他人生中最後悔的決定。」

傲慢自大、剛愎自用而又殘酷冷漠的教皇冕下,日後絕對會後悔堅持將這個雄蟲帶在身邊。

騎士長對此深信不疑。

這個美麗到具有毀滅性衝擊力的雄蟲,會是教皇順遂且不斷勝利的人生中最大的敗筆。

葉菲烈尼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平靜地走到騎士長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那麼,騎士長穿成這樣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騎士長散在身後的漆黑長髮光滑而富有緞光,一般只會出現在雄蟲身上的長髮並沒有中和他身上那種因力量感而帶來的壓迫與暴烈,反而在極具張力的反差中讓他顯得神秘強大。

少年時期的葉菲烈尼曾被騎士長的皮囊迷惑過一段十分短暫的時間,並非是對其一見傾心的那種「迷惑」,而是被這種純粹的力量感與神性所「迷惑」,短暫地相信了這個雌蟲。

葉菲烈尼俯身靠近騎士長,腦後雪白柔順的長髮因此滑落至胸前,甚至因他過於靠近的動作而擦過騎士長赤。裸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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