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只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等到梁先生和齊長老,也都趴下後,這場為他接風洗塵的酒,才徹底喝完。
而此時他身邊只剩下楚新一人,看到他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楚新不由懷疑道:「我們這裡,齊顯長老的酒量是最好的,少主你不會是用魂力驅散了酒意吧?」
整個大殿內,全都是酒瓶子和躺下的人,而楚易卻像沒事人似的,也難怪楚新會懷疑,他笑了笑,道:「在草原上,可不只是成天殺人,殺人的同時,還得有酒助興,我就是再沒有原則,也不能跟你們喝酒,還用魂力驅散酒意啊。」
說到這裡,楚易站了起來,問道,「還清醒嗎?清醒的話,跟我出去散散心,我有事情跟你說。」
楚新站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顯然也有些醉意,但很快便穩住了身子,徑直跟楚易來到了河邊。
此時的山河界早已經大變樣,以前藏劍的山頭,都被削平,變成了楚家的營地,唯獨河對面的群山沒有絲毫的變化。
楚易坐在河邊,拿著酒壺一邊喝一邊說道:「我看周辰他們的進境很大啊,是該讓他們出去鍛鍊鍛鍊了。」
「少主在他們身上花費了那麼多資源,加上山河界裡的歷練,若是沒有絲毫進境,我早就把他們一腳踹出山河界,讓他們去當護院了。」楚新問道,「少主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用不了幾天,皇帝肯定會派我去東邊的海疆收拾夷族,到時候我帶著周辰他們一起出海。」楚易說道,「你就留在楚家打理家務,順便盯著長安的動靜。」
「少主儘管放心,上刀山下油鍋,楚新當萬死不辭。」楚新說道。
「我可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鍋,你的命也是你自己的。」楚易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酒壺遞給了他,「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在我楚家,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不是家臣,更不是奴才。」
楚新苦笑一聲,喝起了酒,卻沒有說話,他明白楚易的心意,幾口下去,他突然低下頭,道:「少主,有個人想見你。」
「你說仙歌姐姐?」楚易問道。
「是的,她一直都想見你。」楚新低著頭道。
「你喜歡仙歌姐姐對嗎?」楚易問道。
楚新一聽,當即臉紅透了,抬起頭解釋道:「不不不,我怎麼會喜歡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只是……」
「只是青梅竹馬?」楚易看著他臉紅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冷血殺手,竟然也會臉紅,「喜歡就去追,沒什麼好顧忌的,我覺得仙歌姐姐在醉仙樓太危險了,要不然,等我從海疆回來,就讓她來楚家吧。」
聞言,楚新突然一臉凝重的看著他,搖頭道:「不,少主,不能讓仙歌來楚家,這樣楚家就失去了眼睛,而且,我並不喜歡她。」
說這番話時,楚新心底是極為難受的,他很想告訴楚易,仙歌喜歡的人是你,而他也希望仙歌可以嫁給他,這樣仙歌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
楚易看出了他的心意,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道:「我說了,不需要你們幫我上刀山下油鍋,你們也不是我的奴婢,我需要的是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他從楚新手中拿過酒壺,喝了一口,道,「如果你這麼做是為了我,大可不必,我不可能給她帶來幸福,只有你才可以。」
見到楚新還想說什麼,楚易當即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起來的時候,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看著楚易離去的背影,楚新望著流淌的河水,心中迷茫了起來,他的痛苦是難以言語的,而此刻他將要做出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楚易從存思中睜開眼睛,只見外面已經響起了晨練的吼聲,走出去一看,只見數百個朝氣蓬勃的少年,正在演武場操練。
他們演練的都是玄武拳,將近兩百人演練起來,虎虎生風,隱隱間形成了一頭玄武的虛影。
符紋的刻畫,都是由齊顯完成的,如今這些少年,早已經不是楚易離去時的那些稚嫩少年,他們雖然沒有殺過人,可他們殺過的妖獸,都有一籮筐了。
周辰幾個兄弟的實力最強,其次便是阿史家的幾個子弟,這些荒族雖然天賦一般,可若是論狠辣,可是遠甚於宣州來的這些船家子弟。
即便這一年裡,周辰與這些荒族少年同吃同住,卻也沒能完全的學到他們那種狠辣的性格,當然這其中有梁先生的「功勞」,他覺得如果完全跟荒族少年學的話,那就變得跟畜生沒有區別,所以一個月里,除了必要的修煉和歷練,有十天的時間,他們都是在聽梁先生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