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此刻的楚易,比起草原時更強,強的讓他有些窒息,如果說是此刻的楚易跟他對戰,恐怕他只能射出三箭,便會被楚易暴揍的毫無還手之力。
眼前的夷族確實比他強很多,可在楚易面前,這點強根本算不上什麼,他知道只要等他的速度緩慢瞬間,楚易就會一拳打碎他的鼻樑。
事實上,呼川域所意料的失敗還晚了很多,就在下一刻,楚易的拳勢凝聚起來,抓住了夷族武王揮刀的空隙,當即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只聽到「砰」的一聲,那夷族的臉直接被砸歪了過去,楚易在他被砸退的瞬間,一掌打在他的手腕上,奪過了他手中的刀,甩飛出去,拉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拳再次砸在了他的臉上。
被兩拳重擊的夷族,身上的符紋徹底潰散,真氣翻江倒海般,再也不受控制,但這並不算玩,在這夷族清醒的剎那,楚易拉回來又是一拳,將他打出去,然後又拉回來,如此反覆數十拳下去,黑炭般的臉,血肉模糊。
幾乎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眼看著楚易又要一拳下去,周圍的百姓全都露出驚恐之色,卻見楚易收回了拳頭,鬆開了他的手腕。
這人在原地打了轉,當即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楚易轉過身來,掃了在場的百姓一眼,微微一笑,道:「記住之前禁令,勾結夷族或私藏夷族者,滿門抄斬。」
百姓們感覺毛骨悚然,以前他們也聽說過關於冠軍候的傳聞,也曾為冠軍候的軍功而振奮,可當聽到冠軍候要來東征夷族時,他們對冠軍候的印象跌落谷底。
哪一次征討夷族,苦的不是他們這些老百姓?然而,朝廷並不在乎百姓的想法,不斷派遣官員前來,以至於後來每一任前來的官員,都是撈足了油水就走,哪裡會真的對夷族下手。
但這一次似乎不同了,冠軍候跟以往前來征討的官員都不一樣,才來到這裡不到三天,就把城裡窩藏的所有夷族,全都揪了出來。
百姓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卻在冠軍候的武力下,深深的感覺到畏怯,他們知道日後肯定沒有好日子可過。
無論是真心征討,還是過來撈油水,最後苦的都只是他們而已,此刻他們並不喜歡楚易,只是畏懼楚易,他們從那恐怖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件事,真要是敢勾結夷族,這個冠軍候真的會把他們滿門抄斬。
李純看到了百姓們眼中的絕望,雖然他知道楚易這是在嚇唬他們,也是在做那個壞人,但看到自己的子民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他心底難受至極。
等到楚易回來時,儘管李純知道他不該這麼問,他還是問道:「這樣嚇唬他們,真的好嗎?」
「沒有好或是不好,只有做,或是不做,我只知道,必須斷絕他們勾結夷族的後路,同樣也斷了我們的後路,我們才能在這裡穩穩的紮根下去。」楚易回道。
李純不再多言,命令屬下將這夷族禁錮起來,抬了回去。
楚易回到刺史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杜東明把之前承諾的銀子全都送到各家各戶,並且將燒毀房子的百姓臨時安置起來,雖然他知道這點銀子並不能消除百姓們的恐懼,至少讓他們知道,冠軍候的承諾是一定會兌現的。
楚易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將揚州軍調入城中,再次清洗了一遍後,這才放心,隨即才召集百姓,連夜審案。
這件事當然不是他來做,而是讓李純來做,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做那個惡人,所以審案的事情,非李純莫屬。
一開始,百姓們並不敢前來申冤,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果冠軍候走了,這些官員就會捲土重來,找他們算帳。
可是,當李純當著面,砍了一個官員的腦袋,並且讓這申冤的人,跟著神策軍去抄家後,百姓們終於開始相信了。
這一夜註定無眠,李純連續審理了上百件大案,全都鐵證如山,儘管他知道,大唐律並不允許他擅殺官員,可楚易已經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該由他來做「惡人」了。
李純的行動極快,凡是認罪的官員,立即拉出去當著百姓的面砍殺,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刺史衙門外人頭滾滾,全都是那些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官員,他們的家產全部抄沒,一部分補償給受害家屬,剩下的則全部充作軍餉。
但是,李純沒想到他用查抄的官員家產,十倍補償受害者,可抄沒的家財,卻還是堆積如山,窮了一輩子的李純突然發現,一夜之間自己便富可敵國,可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高興,反而覺得諷刺。
大唐,真已經病入膏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