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蘇定遠指揮若定,恐怕一日都支撐不下去。
呼川域的報告,讓李純和蘇定遠,臉色都非常難看,他們的船上雖然有烏維丹一名武聖,鎮海軍也都是百戰之師,奈何實力相差懸殊,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近戰,就能夠輕易的吞了他們。
如此危急時刻,李純雖然還算鎮定,卻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應對渤海國的水軍,打又打不贏,跑又跑不掉,總不能當俘虜吧?
「如果是楚易,在這個時候,會做什麼?」李純思考了起來,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根本不能按照楚易的思維去判斷。
這種情況下,楚易鐵定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干。
李純沒有楚易那種萬軍之中,取得首級的本事,烏維丹到是有可能,但難保渤海國船隊裡沒有水軍,而且以渤海國鯤鵬戰船的厲害,烏維丹過去很可能會被生俘。
「燕王殿下,我帶鎮海軍與渤海國水軍決一死戰,你趁著大戰,乘船離去,我至少能夠拖住他們一個時辰,足夠殿下回到揚州了。」蘇定遠決心已定。
再厲害的將領,帶著一群黃羊,也不可能戰勝一群狼,蘇定遠是死心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青山?」李純嘆息一聲,苦笑道,「冠軍候才是咱們的青山,本王不過是一個窮光蛋而已,沒有了冠軍候,本王就是占據揚州,也無法立足。」
李純很有自知之明,在回到揚州之後,他跟杜東明把揚州城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天流島上抓來的海盜,他不管是唐人還是夷族,當著百姓的面,全都砍了腦袋,並再次重申了楚易當時在揚州定下的禁令,勾結夷族,禍亂海疆,視為叛國,叛國者,死!
不得不說,他確實有一手,自從殺了那些海盜之外,他這位揚州節度使,便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如日中天。
加上杜東明的輔佐,富庶的三州之地,立時恢復了之前的秩序,百姓們對他充滿了愛戴。
然而,李純卻有些懷疑的太宗皇帝的那句傳世名言了,他發現自己身為節度使,根本無法掌握住揚州的軍權。
無論是從長安來的神策軍,還是楚易清洗過的三州私軍,幾乎都不聽他這個節度使的調令,唯有鎮海軍到是聽他一些,但也並非是從屬關係的那種令行禁止。
李純仔細的一查,便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楚家軍在背後搗鬼,楚家軍雖然只有數百人,卻牢牢的掌握住了神策軍和三州的私軍。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神策軍和三州的私軍,都已經掛上了楚字名號,就連鎮海軍,都有這種傾向。
每次聽到蘇定遠談及楚易時的激動心情,李純心底就很難受,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這支鎮海軍,就會徹底臣服於楚易的威名之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確實不錯,可得是在限定的情況下,楚易在三州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確實不怎麼好,屬於那種閒談起來,能夠止哭孩童的「妖魔」。
但是,百姓們雖然怕他,卻並不恨他,尤其是揚州城海域的那一戰,不知讓多少人,拾回了百年前丟掉的勇氣。
再仔細的觀察楚易來到揚州城的所作所為,李純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孩童,所有的路都給他鋪好了,就等著他去施展作為。
前些日子,他砍殺那些海盜的時候,才知道之前楚易把周辰他們派出去做什麼,那些海盜俘虜,幾乎有一半是殘疾的。
他好歹也在長城軍混了不少年,而且帶的還是最精銳的砍柴隊,自然一下就看出來了,這些海盜都是之前在三州燒殺搶掠的夷族。
周辰他們明明可以輕鬆的砍殺這些海盜,卻偏偏沒有砍殺,而是把他們全都弄殘了,最後再讓他們的夥伴帶回去。
這種冷酷的行動,直接導致了天流島的海盜,士氣不振,那時候李純才明白,為什麼楚易對揚州海域外的那場海戰,如此自信。
李純並非是因為離開長城軍之後,便水土不服了,相反他也曾經想到過,可是每當他想到過,或者反應過來時,楚易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好了。
所以,當蘇定遠讓他獨自乘船回去時,李純才會說,已經沒有青山了,楚易代表著三州之地所有的力量。
有這位大名鼎鼎的冠軍候,他才能安穩的做他的揚州節度使,可如果沒有楚易,他的幾個兄弟,很快就會過來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