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吃完了,真乖。睡會兒吧,我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孟鶴兮也親親他,「我也哄你。」
岑雩拍了拍床:「你也上來睡會。」
孟鶴兮剛想說好,Amy的電話卻來了——
「孟總,醫院的人傳來消息,佟依倫出事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佟依倫出現了呼吸停止,沒能救回來。
「人是我讓Amy聯繫的,負責佟依倫的一個醫生,原本是想找機會把她弄出來,但她這段時間情況一直不是很穩定,沒想到……」
沒想到她沒能撐過去。
怕岑雩傷心,孟鶴兮大力握住他的手,卻不知該怎麼安慰。
他不了解那佟依倫,對佟家的人又難以產生好感,在得到這個消息的那刻他甚至感到了某種慶幸——這對佟依倫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對岑雩何嘗又不是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覺得這不算是壞事,沒準她自己也不想那麼活著……可能是我自私吧。」說到這裡,他更用力地攥緊岑雩,「但我真覺得這樣挺好的……」
岑雩意外地很平靜:「不用解釋,我知道。」
孟鶴兮傻乎乎地笑了笑,笑得很醜。
岑雩笑他。
「其實這些年我也想過,她是個很愛漂亮、也很愛自由的人,每天這樣躺著一動不動,毫無尊嚴的活著,或許不是她想要的。」
「是我想把她留下來,孟鶴兮,我很想你,除了她之外我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其實自私的是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始終很平靜,但垂在被子上的一隻手卻強壓著另一隻手,靠著這種方式壓制不住顫抖的雙臂。
孟鶴兮心疼得不行:「別胡思亂想,睡一會兒吧。」
「好。」
這兩天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藥物的副作用發作得也越來越厲害,一碗粥的時間確實已經有些累了。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醒來時孟鶴兮並不在床邊,陽台上卻傳來壓低的說話聲,有孟鶴兮的,也有Amy的。
「……最好的辦法還是拿到證據,否則很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幾句話還是您跟我說的呢。」
「自從您知道岑先生的事情之後就走得太急了,完全超出了我們原本的計劃,現在能和金、徐幾家分庭抗禮已經是不易,想把金家整個拔除我覺得不大可能……」
孟鶴兮:「但我要金夜明死,等不了那麼久,不把他逼得走投無路怎麼跟他提條件,岑雩等不了那麼久。」
說完這句話,他低頭看了眼時間,神色不自覺地溫和下來,「先就這樣,岑雩該醒了,你走吧。」
轉身,卻和站在門後的人撞上視線,孟鶴兮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錯愕,接著快步走過去,小心地扶住岑雩:「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