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得比預料中順利,岑雩反倒覺得心裡不踏實。
「別怕,金家父子已經掛在通緝名單上,這事已經了結了,海市上層不會笨得在這件事上多關注,他們其實比誰都想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要真把金家父子抓住了,拔出蘿蔔帶出泥,這事就更大了,現在金家父子跑了,他們心裡肯定鬆了一口氣,高興著呢。」
這些事岑雩懂,就是他隱忍籌謀那麼多年,仇人一朝死了,還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這是個夢,夢醒了一切都還沒結束,他還困在金家,或者困在那間昏暗的倉庫里。
更或者,也許孟鶴兮壓根沒有回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因為疼痛而臆想出來的一場幻覺
「那還有我,海市警方就沒想過找我嗎?」關鍵性證據是他在網上爆料的,他在這件事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沒道理這麼輕易放過他。
「這些事Amy都處理好了,不用擔心,之後王局那邊應該會派人過來問些問題,隨便回答就好了,走走程序而已。好了,」孟鶴兮乾燥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上他的眼睛,「閉眼,睡覺。」
見他真的成竹在胸的樣子,岑雩沒再繼續問下去,「嗯。」
隔著手背,孟鶴兮吻在他的眼睛上:「好夢。」
等岑雩睡著,孟鶴兮轉去抽菸室抽了支煙,出來時經過醫生辦公室,門半開著,岑雩的主治醫生叫住他,「孟先生,我正好想找您談一談,您能進來一下嗎?」
孟鶴兮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
「是這樣的孟先生,下午岑先生不是要出院了嘛,有些話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想跟您提幾句,希望您不要介意。」
戚醫生面色凝重,孟鶴兮心裡不免跟著一緊:「您說。」
「半個月前岑先生曾偷偷來找過我,向我提了一個請求。」
孟鶴兮有預感這個請求的內容是他不願意接受的,而戚醫生大約和他想的一樣,說到這裡時頓了幾秒,打量了孟鶴兮一眼。
「岑先生希望我在他的藥水裡加入鎮定藥和止痛藥,但您也知道,他目前這個狀況,一般劑量的止痛藥已經起不到什麼效果,所以他請求我加大劑量,他說您為了他的事情耗費了太多心力,不想讓您擔心。」
「作為醫生,我本應該堅持自己的判斷,但岑先生當時那個樣子,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而且在某些方面,他的考量確實有道理,如果沒有大劑量的止痛藥撐著,他恐怕堅持不到現在。」
「腺體損傷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其疼痛程度非一般人所能忍受。不過您也知道,凡事有利有弊,如果長期使用大劑量鎮痛劑,會對岑先生的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且隨著抗藥性的增強,止痛藥會逐漸失去效力,到時候恐怕岑先生同樣熬不住……」
戚醫生的話對孟鶴兮來說猶如有人狠狠往他腦袋上砸了一記悶棍,痛得他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的辦公室,又怎麼回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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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