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男人是招惹了哪路仇家,隔近了看才發現他身上刀傷多的嚇人,傷口邊緣已經泡得發白,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他一雙劍眉卻死死擰著,唇泛著青紫,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應該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送佛送到西, 救人救到底。
既然人是被她活著撈上來的,總不能又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寧竹在衣兜里找到一瓶隨身攜帶在身上的止血藥粉, 還是卞家賣給她的存貨。
「嗤啦——」
寧竹撕下乾淨衣袍的一角,這聲驚得平安豎起耳朵。
小傢伙湊過來,先是好奇地嗅嗅,然後舔了舔男人垂落的手指。
寧竹看到這一幕,連這隻小狼狗都不想要了。
「寧平安!你別的什麼東西都舔!」
平安歪了下腦袋,委屈地嗚咽一聲,狼臉上寫滿了無辜。
也不知道是寧竹說話聲音太大,還是被平安舔醒了。
男人睫毛突然顫了顫,眼睛強撐開一條縫,嘴唇翕動著,幾乎用氣音說道:
「謝……謝。」
寧竹指尖一頓。
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掙扎著醒過來,這人的求生欲望簡直強烈得令人心驚。
不管是擔心自己不救他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有了這聲「謝謝」,寧竹總算覺得自己也沒有白救。
男人說出這句話,很快又暈了過去。
寧竹打開水囊給他餵了些水,然後搓了兩根藤條,將人捆在自己的背上。
她如今的身高還不到一米六,男人目測都有一米八,在這個老百姓普遍營養不良的年代,算大高個了。
在寧竹見過的人裡面,僅次於宗明川和季元武。
男人趴伏在寧竹的背後,幾乎將她給蓋住,一雙長腿還在地上拖著,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
今日趕山之旅被迫中斷,寧竹將竹簍背在胸前,照著原路返回。
寧竹前胸後背都被占滿了,平安也就沒有了來的時候的待遇,只能自己一步一步走出去。
經過低垂的樹椏時,斷枝狠狠刮過男人的小腿,昏迷中的人喉嚨中發出幾聲悶哼。
可是寧竹的手都被占滿了,實在是沒辦法顧及太多。
當務之急得先把人帶回去治療,不然拖延太久男人撐不了多久,遲早都要死。
約摸半個時辰後,終於離開了那片深山。
兩人一狗都很是狼狽。
寧竹的衣裳後背被男人的汗水浸透,緊貼在皮膚上。
背上的男人發起了高熱,溫度燙得嚇人,垂落的手背上還帶著淺淺的血痕,那是被鋒利的樹枝和野草割出來的。
平安毛茸茸的身子上粘滿了蒼耳,走路時連尾巴都不搖,可見也累著了。
遠遠看著逸居的院門大敞著。
寧竹皺了下眉,高聲喊道:「秀姨!新桐姐!承哥兒……」
平安早就邁著短腿跑向家。
此時,庭院裡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這聲音......」季新桐不確定地望向阿娘,「好像是小竹?」
與她們同坐在樹下的另一位臉生婦人說道:「好像是有人在喚你們呢。」
「不好!」
卞含秀猛地站起身,往院外快步而去。
寧竹素來沉穩,這般高聲叫喊定是出了事!
話音剛落下,就見平安滿身狼狽的跑進院子。
它的毛髮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與昨日乾乾淨淨的模樣判若兩狼!
季新桐也跟著急急忙忙起身,匆忙間被自己的裙角絆了一下。
幸虧被來做客的婦人拉了一把:「哎喲,可小心些。」
「多謝嬸子。」季新桐匆忙福身道謝,一把抱起累得癱軟在腳邊的平安,轉身就往院外跑去。
此番動靜,原本在房間中溫習書本的季新承都聽見了,忙放下手中的書卷,出門來查看。
「老天爺!」
卞含秀看清寧竹身上背著什麼東西的時候,簡直兩眼一黑,魂都快嚇飛了。
季新承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想從寧竹身上把人抬下來。
寧竹連忙出聲:「幫我拿住背簍就行,我把人背進去。」
季新承只好轉而接過她沉甸甸的背簍。
「這是......」季新桐看著寧竹背上面色慘白的陌生男人,聲音微微發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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