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新承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
那領頭的守衛望過來,狠狠皺起了濃眉,倒是沒有出手,只是喝退她:「哪來的小丫頭?還不快速速離開!當心我將你一併扣押!」
身後的那些守衛,眼見著就要將一行人給綁起來。
寧竹見狀,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塊烏木令牌。
令牌上面鐫刻的「宗」字龍飛鳳舞。
那領頭的守衛本欲讓人把這搗亂的小丫頭給驅逐開,目光卻在觸及她手上的令牌時,驟然一驚。
他揮手示意屬下退後,自己上前細看,半晌後拱手道:「不知小娘子是宗府貴客,方才多有得罪。」
這些守衛本也是恪盡職守,沒什麼好指摘的,寧竹今日的目的只是儘快將幾人帶回去。
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次。
寧竹收起令牌,笑了笑:「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說話時目光掃過季家人。
領頭的守衛略一沉吟,抬了抬下巴,對著下屬說道:「把這幾個人帶過來。」
此刻城門處皆是百姓,他們的動靜有好些人都在探頭探腦地瞧著,倒是不好在這裡說話。
寧竹遞給季家幾人安撫的目光,跟在了後面。
等離開了百姓們的視線,寧竹開門見山說道:「大人,這幾個人我要帶走。」
那領頭的守衛垂眸思忖半晌,倒也沒有過多為難。
「放人。」
他一發話,剩下的幾名守衛瞬間收起了長刀。
寧竹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
這宗小將軍的令牌,著實是好用,那顆解毒丹給的不虧。
「多謝大人。」寧竹拱手道謝。
季家一行人也跟著道謝。
「多謝大人!」
領頭的守衛朝著寧竹拱手,又帶著屬下們返回城門值守去了。
等他們徹底離開後,季新桐再也按捺不住,衝上前一把抱住寧竹。
她的動作太急,差點把寧竹撞個趔趄。
季新桐的手臂微微發抖,聲音帶著些哽咽:「小竹!」
「沒事了。」寧竹笑著回抱住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朝著季新承幾人微微頷首。
卞含秀紅著眼眶上前,摸了摸寧竹的頭髮,有些心疼:「長高了,也瘦了。」
寧竹笑著說:「你們看著也瘦了不少,這段時日過得怎麼樣?」
季新桐鬆開她,眼眶都有些泛紅:「我們——」
「秀姨!新桐姐姐!季阿叔……」
寧荷激動的小嗓音從巷口傳來。
「是小荷!」卞含秀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過頭,正想迎上去,腳步卻是一頓。
小姑娘被一個青年抱在臂彎里,朝他們揮著手,小臉興奮得通紅。
季元武眯起眼睛,略有些遲疑道:「那是,松哥兒?」
眾人怔愣間,兩人已經走近。
寧松將寧荷放下來,小姑娘瞬間就跑向季新桐,一把抱住了她,又雨露均沾的把季家所有人都抱了個遍。
她還不忘軟軟糯糯地撒著嬌:「我好想你們呀......」
寧松則向兩位長輩鄭重行禮:「秀姨,季叔。」
季元武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
短短三個字,道盡了長輩的欣慰。
卞含秀也笑著連連點頭:「許久不見,松哥兒也長高長結實了。」
「我都聽小荷跟阿竹說了,一路受了二位長輩諸多照顧,小子在此謝過。」寧松躬身,聲音誠懇。
季元武連忙扶起他:「這我們可不敢當,到是這一路走來多虧了小竹,是我們謝她還來不及呢。」
這一句話說出了季家幾人的心聲。
這次他們分開,一路走過來經歷重重困難,更深刻的體會到了寧竹平日裡做了多少,又有多令人心安。
寧竹看他們敘舊起來就沒完沒了的,連忙出聲打斷。
她揚聲說道:「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先給你們尋個客棧,坐下來聊吧。」
原本她是想直接帶人回家的,可是目光掃過默默站在一旁的萬永等人,臨時改換了主意。
「對,小竹說的是。」卞含秀笑著說。
季元武也牽住馬匹的韁繩:「走走走,我們換個地方。」
寧松會意,朗聲道:「去上次那家客棧吧,我來帶路。」
他們邊說話邊往前走,寧竹落在最後面,微微側頭,餘光瞥過狀似無人的街巷拐角處。
那兒只有牆角的被人踩過的野花,可憐巴巴地貼在地上。
第75章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