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以寧輕嘖,不滿意地拍了一下宋明,「讓孩子喘口氣吧,吃著飯呢還問公事。」
宋欒樹咽下食物,才回神,「順利的。」
袁以寧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笑了笑,「我們阿樹穿起正裝也帥氣,男子漢氣概十足。」
他被誇得一愣神。
宋明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他成長的很快,尤其是這半年,沉穩內斂,不知不覺他已舉殤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雖說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註定背負很多,但宋欒樹的壓力,有一大半都是他造成的,宋明對這個孩子是欣慰,又心疼。
「那孩子……還沒跟你和好?」
「…….」
宋欒樹忽然一頓,卡殼一樣,腦子和身體都轉不了。
宋明見狀,忽而嘆氣,「要不要去看看她?正好假期,你……」
「不用了。」他說。
餐廳靜靜的,零點到來,客廳的時鐘的布穀鳥在報時,室外傳來爆竹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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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宋今禾回國了,宋欒樹中午有事出去了一趟,下午回來時就看見宋今禾坐在客廳里哭,哭得還挺凶。
「哭什麼?」
宋今禾兩眼淚汪汪,一見他哥,抬頭淚水順著太陽穴就流進了耳朵里,「哥!那個鳥追著我啄啊~什麼鳥啊跟個二貨一樣!」
「嗯,它本來就是個二哈。」
「我不管!我今天要和鴿子湯!」
「……」
往事的回音襲來,他想起,以前也有個人天天嚷要喝鴿子湯。
宋欒樹看著邊哭邊抓狂的妹妹。
不過她可不會只受氣,按她的節奏,她該一邊喝鴿子湯一邊把小美綁在鋼琴架上折磨才解氣。
宋今禾抬手在他眼前晃悠,「哥!你有沒有聽我講話啊!」
「鴿子湯有,讓景周帶你去。」
「那哥你呢?」
「我有事。」
「不是,我是說你報銷嗎?」
「…….報。」
年關過去,又是一個新學期。
京城的冬季即將結束,宋欒樹卻突然病了,發燒咳嗽頭痛,渾身酸痛無力。
那天有些晚了,他走出實驗樓,在門口站了許久,看了眼漆黑一團的夜空,眼裡冒著光圈。
再低頭,忽然一陣昏眩,眼前一片黑,一腳下去沒踩穩,險些要栽下去。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阿樹!」
聞釗抓住他穩住身形,「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我手裡的東西掉了,幫我撿一下。」
實驗大樓門口是兩座威武雄獅,宋欒樹坐在底座邊,安靜接過聞釗撿起來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