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瓷不說話,看他唇色發白,不知所措又帶著一絲沉默膽怯的樣子,明明是被滑板撞了腿,怎麼像被驢把腦子踢飛了?
門外敲門的姜時熹忽然停了。
宋欒樹抬頭,眼神暗淡,「不用管他嗎?他會不會介意?」
沈溫瓷看了他一眼,搞不清楚他說這話的意圖,「我開門,他會把你扔出去。」
「……」
他眼神徹底暗了下去。
安靜了片刻。
「什麼時候回去?」
「剛來,就要趕我走嗎?」
沈溫瓷把醫藥箱收拾好,放回原位,「你看見了,這隻有一張床,條件有限,我就不留你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看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她的動作,她每走動一個腳步,他的眼神就默默跟著她移動。
「沈溫瓷。」
「嗯。」
「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沈溫瓷又倒了杯溫水,遞給他的時候,他的手沒拿穩,掉落在地上,把地毯弄濕了。
他侷促,站立起來,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蹲下去撿玻璃碎片。
沈溫瓷伸手,把他拉起來,秀氣的遠山眉緊蹙,「你怎麼這麼燙?」
「……」
傍晚時分,繽紛的霓虹燈五彩斑斕地閃爍,將黑漆漆的夜幕都染得明亮起來。
房間只有床頭位置點著一盞小燈,昏黃的光線暈染開來,像是擴散的水波,漫到牆邊慢慢變淺。
宋欒樹睡意時淺時深,依稀聽見了沈溫瓷打電話的聲音,一時又感覺自己在夢裡。
他夢見一個教堂,沈溫瓷找了個德國人結婚了,下一秒孩子生出來了,她老公禿頂了,然後她一直哭,哭得他頭疼。
宋欒樹猛地一睜眼,四周安靜灰濛。
「溫溫。」
枕頭軟軟,還殘留白木香的氣息,像溫暖濕潤的木頭,安人心神。
他時常的睡不著覺,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今天倒是睡了許久。
他的聲音干啞,輕輕喊了一聲,也沒指望她能聽見,更像是呢喃著。
等沈溫瓷進來時,宋欒樹已經靠著床頭坐了許久。
「醒了怎麼不說。」沈溫瓷去探他的額頭,輕笑,「我發燒時你照顧我,現在還你了。」
「我照顧了你兩次。」
「……」沈溫瓷撇嘴,真小氣這人。
他眸光沉沉,伸手緊緊抱住她,沈溫瓷掙扎了幾下,掙扎不動開始氣急敗壞的捶打他。宋欒樹興許是被打痛了,抱著她悶哼了一聲,卻怎麼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