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瓷很守規矩,食不言寢不語,平時兩人吃飯全程沒有交流都是正常現象,但今天這樣,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宋欒樹有些坐立不安。
性子再冷清,再沉穩,可面對真心喜歡的人,他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他瞥一眼沈溫瓷,見她吃得差不多,於是抽了張紙要伸過去,想給她擦嘴。
沈溫瓷明明沒再看他,卻在他即將碰到她嘴的前一秒,狀似無意地偏過頭去,去拿水喝。
動作極其自然。
宋欒樹心中警鈴大作,仰眸看她,主動示弱:「我們回家吧。」
她放下水杯,擦嘴,搖頭,一氣呵成。
宋欒樹哪還經得起她這一出,道歉了,懲罰也應下了,卻仍然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有種隔靴搔癢的著急,一秒鐘腦海里三千種想法,於是終於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環節。
「那女的真的跟我沒關係,我被康逸煩得手機忘拿了,她撿到了還接了你的電話。我昨晚一直沒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會不會主動來問我,我承認這裡邊兒我有私心,但我罪不至死吧!我以後絕對不這樣,有誤會立馬跟你解釋,你別不跟我回去,你才來沁暉園住了兩天,又要走……」
沈溫瓷神色正經,「……誰要你解釋這麼多啊。」
宋欒樹敏銳,她一點點動作就察覺到了異樣。
嘴巴倔強的很,口是心非,所以她的正常表現得越冷淡,說明她越不平靜。
話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心里是擰巴得要捶人的,表面是風輕雲淡淡淡淡的。淡到盡頭,最後占有欲就是:無所謂,那我就不要了。
他俯身靠近她,胳膊撫在她背後,穿過她腿,不怎麼費力把她抱到腿上。
「咣當」一下,沈溫瓷的筷子掉了一個在地上,她下意識圈上宋欒樹肩膀穩住自己。
裝不下去,煩躁地質問:「大庭廣眾的,你要做什麼?」
他一時沒說話,定定看著沈溫瓷,沉默了半晌。
沈溫瓷和他對視著,他的眼睛裡有她的縮影。
而後,宋欒樹突然收緊手臂,把她往自己懷裡又嵌了嵌。
輕笑出聲,漸漸由胸腔往外溢。
沈溫瓷挑眉:「你笑什麼?」
宋欒樹捉住她的手搭回自己肩膀,扣著她的後頸,低頭親了下去。
眼底蔓開笑,「你在意我了。」
沈溫瓷抬手擦了擦嘴角,仿佛看見他身後尾巴好像都要翹起來了。
她冷呵一聲,「白痴。」
希望他受罰的時候也能笑得這麼開心。
扒開他手,從他身上下去,走出了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