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釗卻搖頭,「他們當過同學,幼兒園的時候。」
「誒?」
他看了眼沈溫瓷,拖著腔調笑道:「別看阿樹現在渾身拽氣,小時候可會照顧人了,又是給人送作業,又是把剛落地的新車借人玩的。」
沈溫瓷一聽,懶洋洋地偏過頭去。
妥妥的閻王爺爆改純情小正太,但時穗一聽,卻不覺得稀奇,語氣不太正經:「那是分人的好吧。」
「原是我不配。」
聞釗一臉「我了解、被排擠是我的命運」的表情。
而沈溫瓷在一旁,執著杯熱茶,看他們做戲,「說了半天,沒一句有用的。」
聞釗斂笑,「就像你剛剛說的,工作狂。大學期間,我也很少見他的。」
「……」
溫熱的水汽氤氳,模糊了她的表情,一口熱茶下肚,卻冷了半副心腸。
她猜到了他為什麼這麼忙,但仍是問出了口,仿佛心底期待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他怎麼會突然接手金曌呢?」
「他沒有和你說過嗎?」
沈溫瓷搖頭。
聞釗停頓了片刻,「那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吧。」
沈溫瓷對宋欒樹所有的寬容,其實側面印證著一個殘酷的事實:她其實沒有那麼在意這段感情。這種寬容,換言之,就是一種知道既定結果而不禁生出的冷漠。
當年宋欒樹的轉變,沈溫瓷以前可能會猜到一些,但她從來不過問。她覺得,宋欒樹所做的決定,是他一個成年人深思熟慮過的結果,即便退一萬講,這個決定與自己有關,她也沒有立場去負責。
她的理由很現實——她覺得兩個人會分開。
在門第之見中,她或許比老爺子更迂腐一些。她信門當戶對這件事情,更信一段婚姻得不到家裡長輩的支持便沒有走下去的必要。
而如果她一定會有一段不需要感情的婚姻,那這個對象也絕不會是宋欒樹。
破局之道藏在人們抗拒的事情中。
沈溫瓷越是抗拒和漠視兩人之間存在的問題,或許就越無法破局,最後兩敗俱傷?抑或是有人身陷囹圄。
晚秋的風吹動詩經里的花,嫩黃的荇菜,隨著池中熊貓玉面黑袍的元寶小魚柔波輕輕蕩漾。
這時,後院玻璃的門被敲響。
「小姐,前頭來了位陳雲禮先生。」
沈溫瓷點頭,「請他進來坐,我一會兒過去。」
傭人走後,沈溫瓷一回眸,就看見聞釗和時穗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她問:「你們在這裡坐一會兒,還是和我一起去見見?」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