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著, 身後突然傳來汽車輪子碾壓著路面小碎石子的聲音,有車子駛進農場了。
什麼遊客這麼早來農場玩?
田遠納悶轉身,怔住了。
是陸峻野開車進來了,他怎麼突然來了,還來這麼早?
田遠突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腳步卻不聽使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邁不開腿。
而且, 他也躲不開,陸峻野已經看到他了。
車子在他身旁緩緩停下,陸峻野推開車門下車,滿臉擔憂地朝他走過來,走到他跟前,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色,然後開口:「昨晚我喝多了,應該是跟你說了一些話,我今天過來跟你好好解釋一下。」
田遠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沒有阻止,靜靜地聽著。
「我想說的是,昨晚我喝醉了,可是腦子是清醒著的,我說的那些話,不是酒後胡言亂語,是發自內心說的話。」
「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幾年一直在找你,也一直很想你,特別想。」
「我想正式地追求你,你願意接受我嗎?」
陸峻野把埋藏在心底幾年的話說了出來。
剛剛開車來的路上,他想好了,既然昨晚他已經跟田遠說了那些話,就不能再這麼克制隱忍下去了,他也不想和田遠的關係就這麼停滯不前,他貪心地想要更多,想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田遠在一起,所以他豁出去了,把推遲了幾年的表白終於說了出來。
說完這些,他神情緊張地盯著田遠,等待著田遠的答覆。
田遠緊緊地抿著嘴唇,沉默著沒有回答,過了很久,他才嗓音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說完,他痛苦地把臉別過去了,沒敢直視陸峻野。
陸峻野緊盯著他,逼問:「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
田遠咬著嘴唇,扭著頭,不吭聲。
氣氛突然間變得很僵持。
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田遠的一個答案,陸峻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一樣,語氣生硬疏離地說:「行,我知道了,田老闆再見,打擾了。」
語罷,他面無表情地開門上車,「砰」一聲關上車門,一踩油門,車子在前面空曠的地方掉了一下頭,再從田遠的身邊決然駛過去了,不久就消失在了農場的大門外。
田遠整個人好像被定住了,渾身僵直地站著,許久之後,他慢慢地把頭扭了過來,望著大門的方向,眼角不知何時濕潤了,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了下來。
他抬手擦拭掉眼淚,轉身往農場裡走了。
這一天,田遠幹活都無精打采的。不止是這一天,一連好多天,他都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魂不守舍,一天都沒怎麼說過話。
工人們也看出來他精神狀態不好,關心地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就趕緊去看看醫生,多休息。他只是搖頭,說沒事。
傍晚,他去看了看陸峻野種的向日葵,向日葵好幾天沒澆水了,前幾天陸峻野來了一趟也沒來給向日葵澆澆水,看一眼向日葵都沒有看就走了,看來是生氣了。
一想到是誰惹的陸峻野生氣,田遠就一陣傷心難過也很愧疚,又不知道怎麼辦。
他找來水管,給向日葵澆了水。順便也給旁邊的幾塊很乾的菜地也澆了水。澆好水,他沿著田埂邊去視察了一下其他地主們的菜園。
每隔幾天他都會在群里給地主們發一些菜地的視頻,跟大家講解各家菜園的情況,讓大家及時了解自家菜園的信息。
已經好幾天沒有在群里發消息了,有地主已經著急詢問他們家的菜長得怎麼樣了。
田遠這一回沒有給大家錄視頻,錄視頻還要把自己的聲音錄進去進行語音講解,這兩天他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於是就沒錄視頻,只是沿著田埂邊,對著田埂兩邊的菜地拍了幾張全景圖,發到了群里,也沒有跟大家說什麼話,只發了一條簡短的文字信息:很多菜地都長草了,大家有空過來鋤鋤草。
兩日後是周末,上午九點剛過,很多地主們就陸續來農場看他們的菜園了。
周末是田遠最忙碌的時候,今天來了一個百十號人的旅行團,來農場參觀採摘。
田遠親自接待了這支旅行團,帶著他們四處參觀,給他們講解農場的各種蔬菜作物,同時帶著他們去大棚里採摘剛剛上市的小型品種西瓜。
田遠種的西瓜小巧玲瓏,瓜肉脆甜多汁,遊客們都很喜歡,人均摘了好幾個西瓜。當然不是免費摘的,田遠幫他們過了稱,給他們最實惠的價格收了錢。
接待完這支旅行團,田遠腳步匆匆地穿梭在農場的各個角落,目光在每個遊客上搜尋,沒有看到他要找的那個人,他極度失落地返回去繼續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