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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悶悶的,咳出嗓就在嘴邊咽下。

神像白光一閃,符葉赤著腳,輕輕掀開草簾,看簡易搭建的木板床上,緊緊裹成一團的身影。

喻觀寒呼吸沉重遲緩,費力到發顫,如果不是符葉毫無睡意,他的異常根本不會在這狂風大作的夜晚被捕捉到。

她蹲到床邊,看被子縫隙里的黑髮,伸手掀開一點棉被,眉頭立刻擰起來。

薄被因寒冷溫度侵襲,觸手冰冷,冷硬得像是內里的棉花泡水十斤,失去原本的禦寒效果。

幽幽燭光灑進冰窖般的被窩,喻觀寒睫毛顫顫,睜開雙眼,漆黑眼眸中絲毫睡意也無,平靜地將被子蜷緊,護在脖頸。

「是我咳嗽吵到你了嗎?」他小聲問。

符葉搖搖頭。

廟門即使插著門閘,仍被吹得亂響,隨時就要崩開的模樣。符葉突然發覺,對於人類來說,想要在山裡度過冬季難上加難。

大雪覆蓋綠意,資源匱乏,山間實難找到吃食。

自從神像出現,她好像對肚子裡有沒有食物無所謂,很少會覺得飢餓,但人類不行,人類離不開食物的給養。

喻觀寒大約有些一起吃飯的執拗在,即使符葉言明自己並不需要進食,他依舊會給她做簡單的飯菜,通常都是來源於仙女湖的魚蝦。

符葉不吃的時候,他就用稀粥或者煮白薯糊弄一頓。

一兩個月而已,喻觀寒臉頰的骨骼就清晰許多,消瘦不少。不知道源於什麼,她瞧著他日漸消瘦的模樣心裡不是滋味。

「明日你便下山去吧,我覺得這裡不適合你生活。」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喻觀寒驚訝支起身體,悶悶咳嗽,「為什麼突然趕我走?」

「最開始你說來陪我住,我是挺開心的。」

符葉垂眼,有人陪她說話,一起看話本,給她講山下的事情,話題總是那麼多,幾天幾夜也說不完似的。她的世界豐富起來,開始有了絢麗顏色,怎麼會不歡喜?

但這樣的環境不適合喻觀寒生存,人類註定要生存在人類的世界裡。今晚她突然領悟,相比有人陪著她取樂,她更希望喻觀寒身體健康。

「我是不會走的,你別想趕我走。」

「只是染了風寒,你要知道,人本來就容易有各式各樣的小毛病。」說著他捂嘴清咳,面容在燭火中模糊不清,「我現在正年輕,身體熬得住,如果你趕我走,我無法再回來了。」

他神情哀怨:「也許你睡一覺醒來,我就變成五六十歲的老頭,連走台階都吃力,更別提來橫煙山看你。」

符葉眼前頓時浮現出喻觀寒穿著灰色麻衣,滿頭鬚髮銀白,佝僂著腰背手拄拐杖攀爬的模樣,心裡微堵。

於是她默不作聲,聽喻觀寒繼續保證,上山前帶的物品太少,等待大雪封山之時過去,積雪融化,他就會下山去集市置辦東西。

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床厚被子。

好吧,符葉嘆氣,毫不費力地掀開被子,在喻觀寒驚愕到失語的表情中,躺在他身邊,瞧著同一方稻草棚頂。

也許是冷到渾身血液都不流了,喻觀寒僵硬在原地,察覺到符葉溫熱的體溫,他攥著被角的手指顫抖。

「你不冷嗎?」

迎著符葉清亮的眼神,他吞吞口水,深呼吸幾息才找回理智,聲音怪異。

「這..這不符合禮數。」

「什麼是禮數?」

「共宿一塌,不符合禮節。」

「可你要凍死了。」符葉拽著他領口,把他摁回枕頭上,一邊湊近,一邊將被角掖好,確保冷風不會鑽進被子偷走她的體溫。

暖意逐漸浸潤四肢百骸,僵硬的關節解凍,喻觀寒瞧著與他面對面躺在枕頭上的符葉,久久不敢眨眼。

距離太近,他們的呼吸交錯,喻觀寒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呼吸,免得符葉不適應他冰冷的氣息。

他在心虛中舔舔嘴唇,借著符葉緩緩閉眼的時候,目光貪婪地將她從額頭描繪到下巴,死死抿著嘴才沒笑出來。

「喻觀寒。」

「嗯?」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聲音柔和得能滴出水來,他滿心柔軟,等待符葉再次開口。

「人類的求偶期是什麼時候?」

「什..什麼?」

符葉納悶:「人類是沒有求偶期的嗎?」

「呃..如果你說的是適婚年紀,十五六歲有之,十七八歲有之,都是看個人的意願。人類沒有求偶期的說法,我們是用婚配來描述尋找伴侶的。」

「那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

「二十五歲...」符葉琢磨,「這個年紀還沒有婚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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