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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符葉見識淺薄,壓根不懂監控這等電子器械的運作規律,不清楚想要關掉監控只需對攝像頭出手,更不知道世界上存在「狗頭軍師」這詞彙。

五分鐘前,吳曉雪已背著鼓鼓囊囊的斜挎包出現在他們眼前,女孩乖巧合上大門,符葉瞧著她的背影,確認她沒有折返的跡象,順手將鐵鍬靠在趙玫瑰毛茸茸的背上。

「你不要跟著我。」

「你想去幹什麼?」瞧符葉不答話,他又問,「那我能在這裡蹲著等你嗎?」

食指與中指併攏,纖細的指尖輕貼,符葉在吐息間緩慢閉眼。黯淡無光的妖芯旁,環繞的兩道流光遲鈍一瞬,有一縷細細弱弱的妖力遊走而出。

她的額角滲出細汗,引導著虛弱的妖力在乾涸經脈中艱難前行。

指尖的微光如火光一瞬,剎那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純白絨羽——它身量極小,如同被吹散的蒲公英,迎著風撐起傘,飄飄蕩蕩。

符葉注視著它。

「滋——滋滋——」

電流雜亂吵嚷起來,變壓器的外殼壓制不住爆發的怒火,方正的身體搖晃間,越來越濃的黑灰煙霧從變壓器的縫隙中噴涌。

「嗡——」世界倏忽安靜。

遙遙望去,吳家院子中的攝像頭也合上猩紅色的瞳仁。

符葉握緊鐵鍬走出幾步,又突然回頭,一本正經詢問:「趙玫瑰,你的狗型會死嗎?」

2020年10月6日,上午10:20分。

陽光和煦,身體卻察覺不到絲毫暖意。鐵鍬沙沙剷出缺失水分的乾燥土壤,坑邊逐漸堆積起小小的丘陵。

符葉是沿著樹根的脈絡去挖的。

塵土飛揚間,她手臂泛酸。四周寂靜,她一邊留心周圍的情況,防止吳成海突然從犄角旮旯跳出來,一邊思維發散。

她總覺得自己無意間忽略掉什麼,某些細微卻古怪的小事。

鐵鍬鏟開鬆土,此時她站在坑裡,地面幾乎與膝蓋齊平,撮出坑外的除了結塊土壤,只剩乾癟的草根。

到底忽略掉什麼?

正想著,手心裡的鐵鍬卻杵到硬物,反震手心,符葉連忙低頭去瞧,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沉沉呼氣。

一截白森森的骨頭,表面還覆著浮土,斜斜躺著。

符葉從衣袖中抽出準備好的草綠色編織袋,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趙子涵,使她從渾噩中甦醒,試探著問:「符葉?」

「是我。」

「感覺好久沒見你啦,我做了好奇怪的夢,夢裡小白非常吵,圍著我嘟嘟囔囔個沒完,念經似的,我睡都睡不踏實。」

口袋敞開,符葉鐵鍬扔到一邊,選擇捧起白骨往編織袋裡裝,聞言她挖土的手頓住,輕聲回覆:「不是做夢,那就是小白在跟你說話。」

「誒?」趙子涵驚訝到失語。

生死的盡頭,誰也無法避免與這泛著腥氣的泥土為伴,人類的靈魂尚有歸處,妖怪的靈魂消散後會去哪兒呢?

也許她很快就能切身體驗。

五百年漫長卻也貧瘠,提及歸處,她只想回到橫煙山。再瞧瞧枝繁葉茂的夏季,在綠意層疊的海洋中,化為一朵無知無覺的花,與孤寂的山巔相伴,直到秋來。

散落的骨頭盡數收好,符葉下意識抬頭觀察四周,愕然在白色小樓的一層與吳成海對視——透過玻璃,他的短眉高高揚起。

符葉滿不在乎,又輕柔捧起一抔土,才紮緊口袋,邁出淺坑。

「你是怎麼找到小白的?」

她慢條斯理撿起鐵鍬,沒有回答趙子涵的問題,而是注視笑著拍手的吳成海,神色冰冷如寒潭。

「客人尊姓大名呀?」吳成海呲牙,頰邊的皮膚僵硬擠出皺紋,顯然是皮笑肉不笑,神態十分討人嫌。

符葉狐疑:「你是人類?」

「當然。」

「為什麼要殺妖怪,是誰告訴你,妖芯別有用處的?」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吳成海小指勾勾耳廓,語氣無奈,「這麼願意為死掉的妖怪出頭...」

「不如你也留在這裡吧!」

他氣勢十足地張開雙臂,五指成爪。

暗黃光芒閃爍,他粗糲的指間赫然出現鐵環。吳成海揚唇一笑,握住旋轉不休的鐵刺,向符葉襲來。

峨眉刺,兩端被打磨成葉片狀,尖端鋒利,鋒芒逼人。

怪不得趙子涵沒有招架之力,對死亡的回憶恐懼到極點,不堪回首。憑著血肉之軀對上這等武器,毫無勝算。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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