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葉鼻尖發酸,好想不管不顧地喊喻觀寒的名字,可混亂的喘息里,她又深知,「薛臻」是不該認識喻觀寒的。
她絕不會看錯。
顫抖的手指攥住冰涼的格紋被罩,濕潤的水漬從她掌心滴落,符葉低頭,那些被心刻意忽略的風吟才再度響起,世界恢復它的聒噪。
常輝納悶:「你幹嘛呢?」
「……我突然想吹吹風。」
眉頭緊皺的常輝瞧瞧薛臻堅定的背影,又瞧瞧那眼熟無比的被罩,再納悶抬頭看宿舍樓。喻觀寒的窗簾遮擋嚴實,透出暖橙色的光芒。
「指定有點毛病。」
常輝撓撓後頸,等待電話接通的幾秒,他順手把喻觀寒被罩上的褶皺拍平:「你最近洗被罩洗得這麼勤哪?」
「我要說正事,你拿到仙藥沒,等會兒來啊,氣氛正好。」
*
酒過三巡,整齊的座位歪歪扭扭。
身邊女孩將滾燙的臉頰貼在符葉肩上,呼吸都是酒味兒的符葉側頭去聽她的嘟囔。
「…想吐。」
「薛臻,我想吐。」
醉眼朦朧的氣氛里,也不必跟誰請示,符葉撈起喝醉後腳步虛浮,一腳深一腳淺的女孩,往衛生間走。
拎著一提飲料瓶的喻觀寒無意識被走遠的背影吸引,又抿抿唇回過神。
「來啦。」
A5-13和常輝都神色清明地跟他打招呼。
喻觀寒冷峻的神色不改,擰開瓶蓋往眾人的水杯里倒,翠綠的湯汁瞧起來像是鮮榨的蔬菜汁。
喝醉的新職員彎腰,與餐桌保持水平線,雙眼瞳孔往中間聚,含糊問:「這兩杯是什麼酒?」
「這是神使慶祝大家加入循仙會,特賜的神藥!」A5組的妖怪露出門牙,和善解釋,「喝完你的心口就會有鈴蘭印記,從此以後,與循仙會的每個人同氣連枝,就像簇擁生長的鈴蘭,是無上的永耀。」
聞言,妖怪們點點頭,豪放與身邊的人撞杯,打嗝對喻觀寒表示再來一杯。
喻觀寒沒搭理,見有兩個位置空著,也將她們的水杯倒滿,但手剛懸停在半空,玻璃杯邊緣那淺淺的唇印就令他手指顫抖。
他強撐著將兩杯倒滿,看向常輝。
當著眾人的面,常輝倒沒調侃他,只是催促喻觀寒難受就回去休息,他們倆會繼續後面的事宜。
喻觀寒下頜緊繃,沒再強撐,經過空曠的晾衣場,腳步又變慢,夜色里落寞地倚著牆發呆。
A5-13好奇地問:「沒聽說過喻觀寒有什麼毛病啊?」
「小毛病,」常輝夾花生,歪嘴道,「季節性發癲,吃菜。」
臉頰因為酒意泛紅的符葉回來,他們紛紛舉杯,眼含笑意邀符葉共飲。
棘手,在符葉的預想里,「喝神藥」的環節該是在幽暗的山洞裡,眾人都披著黑
袍像是沉默的墓碑,而她會在彎腰的時候偷偷把湯汁替換掉。
誰知道循仙會這麼現代化。
符葉瞧瞧玻璃杯壁的泡沫,想到這鬼東西是仙女湖底浸泡千年的屍體上密密麻麻盤踞的藤壺磨成的粉,不用演戲胃裡就翻騰不休。
「乾杯!」身旁的女孩豪氣暢飲。
符葉緩緩存儲一口氣,端著水杯轉頭就跑,把常輝看愣住,兩秒後才追出去。
「喂!」
「你搞什麼,薛臻!」
廁所隔間是不能去的,上方有空隙,會被看到她在做什麼,如果她將湯汁倒進廁所,沖水會引起懷疑。
符葉調整方向,拽開獨立於衛生間外的工具間,將門反鎖。
「薛臻!出來。」
薄薄的門板被捶得砰砰直響,符葉來不及管,在紊亂的呼吸中把玻璃杯里的綠色湯汁小心翼翼往寬口塑料瓶里倒。
「你給我開門!」
「……我想休息一會兒。」符葉故意裝醉,「別吵我呀。」
「你神經病吧。」
「快開門。」
嘈雜中,有道聲音清晰可聞,正倒如假包換真蔬菜汁的符葉呼吸暫停。
「——怎麼回事?」
喻觀寒的聲音,她熟稔至極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拿著杯就往這裡沖,死活不開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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