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禪的餘光瞥見羽毛飛旋,很是欣慰。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甚至想補充,喻觀寒就在左邊,要打你自己打,免得我掌握不好力度。
世間的恆定真理:不要摻和任何情侶的私事,否則會變成小丑。
*
「果然有埋伏!」
突如其來的襲擊將循仙會四人分散。
小希勉強地邊退邊朝符葉射出冰塊,然而令她心寒的是,冰塊都被充盈的羽毛換走,壓根無法近符葉的身,起不到作用。
青衫妖怪的速度快得無法捕捉,羽毛縈繞著成為她飛揚的披帛。
眨眼間,羽毛傘就被當做利劍,劍尖微挑,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將她握著的冰塊槍挑飛,小希倒吸冷氣握住手腕,凶相畢露。
小希怒喝,化身為甲殼發紅的黑蠍,蠍尾含著怒意高高豎起,鬥志昂揚。
視角被拔高,她才注意到始終沒有出手的喻觀寒,他面朝著突襲他們的女人,手掌隱隱有點抖,即使看不到表情,也能察覺他呆愣愣的。
腳底有鐵釘還是近視太嚴重,看不到隊友被逼得現原形嗎?
「喻觀寒,幹什麼呢?!」
符葉指尖泛著白芒,將骨碌碌旋轉的羽毛傘輕柔托舉,她的傘足以對付小希。
黑蠍擺尾不斷戳刺,羽毛傘靈活躲避,繞著她的盲區飛舞,傘開始飄出雪花來。
最初,小希滿不在乎。
待被狠狠
摜到牆面,八條腿外加兩隻螯足都軟得像麵條似的爬不起來,她立刻溜去找小左小右。她與這青衫妖怪的能力差距太大,保命要緊。
至於喻觀寒,指望不上的廢物。
*
喻觀寒從「夢境中人居然真實存在」這種巨大的震撼里回神,他艱難吞咽口水,霎時間滿腔感慨。
好漂亮,像一汪澄澈清透的湖水。
夢境重現,連眼底的冰冷怒火都如出一轍。可她為什麼火冒三丈,難道今晚犯事的妖怪是她的重要同夥?
喻觀寒微微歪頭,紅棕色的髮絲從兜帽和黑口罩的縫隙灑落。
憤怒到極點的符葉拋棄妖怪間的鬥法,選擇抬腳就踹。
喻觀寒略有幾分遲鈍,閃身躲避時撈住她的腳腕,準備將她掄走。
但她敏捷靈活,空中旋身,衣袖綻成青色的花瓣,喻觀寒不得不後仰才避免被借力踢飛。
黑袍袖口嘩啦啦飛出鎖鏈。
這次速度倒是迅疾,甚至沾染點迫不及待,可惜真想將符葉捆起來時,鎖鏈直接擺爛,貼著符葉扭成波浪。
剎那間,喻觀寒隱約捕捉到什麼,只是那模糊的畫面很快被繼續瞪他的符葉打斷。
收回沒眼看的本命武器,喻觀寒跨越向前,用手臂卡住符葉的脖頸,將她暴力地往後拖。
脖頸間箍著的手臂甚至還在不斷縮緊,壓縮她的呼吸空間。
符葉屏氣握住他肌肉繃緊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隨著力道退兩步後,就站穩身體。
以腰身為支點,扭轉形成對抗的力道,呼吸紊亂。
「怎麼能殺人?」
好莫名其妙的問題,喻觀寒漠然垂眼,不準備回答。
距離近得呼吸相聞,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清晰無比的夢境裡,這張汗涔涔的臉龐有多昳麗,連挪開視線都是浪費。
喻觀寒微微啟唇,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疑問脫口而出,完全沒思考。
「你叫什麼?」
「嘁。」
符葉不屑,在喻觀寒挾持的臂彎里奮力肘擊。
喻觀寒吃痛地悶哼,卻死活沒有放手,含胸抵抗痛意後,發覺符葉眼疾手快扯向他的兜帽,他並未阻攔,甚至想讓她瞧瞧自己的臉。
「我想知道嘶——」
喻觀寒被符葉狠狠頭槌,眩暈中不自覺地胳膊鬆弛。
符葉趁熱打鐵,喻觀寒沒能躲開,恍惚間覺得自己像一隻狂風天氣被放飛的風箏,隨波逐流,渾身的內臟都隨著著陸而移位。
居然能把他踹得這麼遠,好厲害。
他混亂地抬頭,音節還在喉嚨里含糊著,就原地翻滾,躲開追擊的符葉。
喻觀寒心底湧起莫名其妙的急躁,不想拳腳相向,只想說說話。
他咬咬牙,硬是承受符葉的一記腳踢,換來緊緊抱住符葉的腳腕將她拖倒,隨後手腳並用地往她旁邊爬,死死壓制她。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