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打開院門,手裡捧著一個巨大的粗陶碗:「今晚我們吃什麼?」
他看到站在書生面前的灰衣人後,腳步頓了頓,隨即飛快跑到書生身旁,低著頭沒有說話。
灰衣人鬆開放在腰間的手,把七個燒餅扔進少年手裡的碗中,挑起燒餅擔子就走。
走到巷口處時,他又聽到了書生的抱怨。
「這餅真硬,難怪還剩下那麼多沒賣出去。二毛啊,你趕緊去燒壺熱水,這餅只能泡著吃。」
灰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抱怨不斷的書生。
真吵。
還是死人好,至少不會張嘴。
「二毛,你在發什麼呆?」書生回到院子,見二毛捧著碗呆愣著,艱難地啃著又硬又綿的燒餅:「快去燒水。」
「好的,公子。」二毛回過神,見王公子已經把燒餅啃了一半:「公子,你不是說這個餅難吃嗎?」
「雖然難吃,但是便宜。」王公子對著胸口捶了兩拳,把堵在喉嚨的餅咽下去:「我來京城的這些天,還是第一次買到這麼便宜的燒餅。」
二毛捧著碗沒說話,也許對方本來就不是賣燒餅的。
「太子殿下,康陽公主府與寧郡王府的探子已經開始撤離,我們的人一直盯著,還沒發現聯絡他們的人。」
「不急。」歲庭衡正在紙上描彩燈的花樣:「幕後之人對我們隆朝很了解,也很謹慎小心。」
紙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小貓,他心情好極了,直到最後一隻小貓畫好,才放下畫筆:「秋闈在即,還有很多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明年春闈的舉子,注意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是,末將領命。」禁衛軍統領偷偷看了眼畫紙上的各種貓,心下納罕,宸璽宮又沒養貓,太子殿下為何畫這麼多貓?
「太子殿下,陛下召見。」
歲庭衡洗乾淨手,對伺候的太監道:「不要動桌上的畫,孤回來自己收。」
「是,殿下。」
莫聞笑而不語,自從雲郡主說她想要一盞小貓燈後,太子殿下已經畫了三天的貓了。
歲庭衡趕到御書房,見禮部與戶部的官員都在,他先是對雲望歸等人頷首示意後,才向上首的皇帝行禮。
「吾兒不必多禮,今日南胥的使臣前來請罪,所以才叫你來一起聽聽。」皇帝讓宮侍在自己右手邊擺了一把金椅,把南胥國主親手寫的請罪書遞給他:「來,坐著聽。」
「謝父皇。」歲庭衡在金椅上落座,把這封寫滿求生欲的請罪書看了一遍,微微有了些好奇:「以南胥的明珠請罪?」
不知是什麼明珠,若是漂亮,可以用來給拂衣打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