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警惕地看了圈左右,面露憂愁:「不……談到最後的時候,『莊先生』那邊來人了,好像還涉及夢境相關的問題,是那個叫左成傑的孩子……他直接被帶走了。」
池見英驚訝地看著他:「可因為那個夢境死的不是他的父親嗎?」
他們找上王晴、左成傑母子,單純因為這兩人是遇難者家屬,憑英內部事先並沒有深度調查左家的家庭氛圍,只關注了遇難者表面上的人際關係。
按理說,左家只需要憑英對接,並給予補償款項,只有與那個融合夢境有關聯的人,才需要「莊先生」的團隊上門行動。
何況在此時人仰馬翻、混亂顛倒的重要關頭,他們還特意抽人手走一趟,左成傑與夢境的關聯性更是只高不低。
池見英愈加心煩,敲出一根香菸,但此地都是禁菸區,便只放在指尖摩挲著。
「我知道了,那就交給他們吧,這事不需要再跟進了。」
「補償款項還要繼續嗎?」
「繼續,這又不衝突,他們管夢境的和我們現實里的人有什麼關係。」
陳醒又說:「另外,蒲局特意交代,不管利用哪種方式,不惜一切代價尋找一個人的下落。」
東區解夢基地總負責人蒲新羅在各小隊成員的稱呼中是總隊,但一般被外人稱呼為蒲局,也是妥妥與省公安廳廳長同級的正廳級的人物,他的命令可想而知有多重要,絕對需要放在首位。
陳醒拿出手機,上面放的是一張戴眼鏡、穿白褂的醫生證件照,男子年輕瘦削、眼睛略小、中庭略長,嘴角噙笑看著鏡頭,長相不算多麼突出,但也稱得上五官端正。
「蔡喜泉,29歲,京大醫學部碩士。兩年前,他的妻子在開車時不慎翻越圍欄墜入水中,連同車上同行的他母親、他兒子全都不幸去世,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後來經過保險查勘和刑偵檢測,均未發現人為痕跡,故定性為意外事故,保險公司賠了大筆錢財。」
「那之後蔡喜泉拿了賠償金,離開了實習醫院,流連於酒吧夜場一擲千金。直到半年前被巡邏的旅夢人發現,他似乎能控制夢境,故懷疑那次事件並非意外。後來重新檢查事故車輛,在剎車上勘測到了極其微小的夢境元素殘留痕跡,將之登記在案後又發現,同期數個產生傷亡的夢境也存在他的旅夢痕跡……」
池見英咬著菸蒂,抬手打斷他:「行了,關於夢境的事我不想知道,直接說結果吧。」
「好的。」
陳醒其實也說不出太多,他對夢境知識也是一知半解,基本都是在複述蒲新羅的話:「想逮捕他時他卻跑了,之後一直銷聲匿跡,直到今天傍晚那個融合夢境中意外發現他的旅夢痕跡,證實了他在潛移默化地培養左成傑。」
「培養……」
池見英回想起左成傑天真童趣的話語,與寄生在他身上那恐怖密集的瘤體,目光逐漸變得森寒:「你去安排吧,和爸爸那邊對接下,他會知道的。」
「嗯。」
事實上,官方抓捕逃犯的手段已經幾乎天衣無縫,在如今到處都有監控的時代,只要接入嫌犯的面部、身材數據,AI就能自動比對出現在監控中的相似人員,更有公共投影不間斷公告逃犯信息,是個人就能看到他的長相特徵。這套組合拳下來,基本上只有逃到深山老林啃樹根才能躲藏時間超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