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失去對現實世界的認知,長眠不休地逗留在夢境世界中,這份意識實際上會逐漸模糊,反應能力飛速下降,最後完全喪失回應。」「水星」向來寡言,此刻卻忍不住補充道,「基本與死亡無異。」
夢境世界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並不對等,甚至有時夢中的一輩子在現實中也只是須臾一瞬,然而只要甦醒,現實中的生活會逐漸取代掉夢中的悵然若失感。
但倘若有人永遠生活在夢中呢?無限被拉長的時間,無垠空曠的黑暗空間,不可迴轉、不可消散的存在,意識中唯一執著的信念是提醒在這個世界旅夢的後輩們。
有了先驅者的指引,旅夢人才能有組織、有規律地完成任務,而有了旅夢人的行動,現實世界的壁壘才不會那麼輕易被攻破,現實中的人才能生活在安逸和平的世界中。
「聽起來很不容易。」秋免說。
他缺乏感同身受的共情力,但對於難易總能區分,完全捨棄作為「人」這個自我的存在,而成為懸掛在夢境世界中引領人們前行的工具「衛星」……其中的困難程度,至少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但會這樣做的人,總是值得尊重的。
於是他也鄙視地望向「疾風」。
雖然空白的臉上沒有表情,但「疾風」愣是從「路人」轉頭的動作中感受出了敵意,只好愧疚地縮著頭。
「何止不容易,只有信念超強的才能做到吧……我是沒有那麼大的決心和魄力,雖然基本上也輪不到我……不過那年隊長差點就去了。」
「未央」絮絮叨叨:「但再下一輪的話,應該還是隊長在最優先列吧?」
秋免好奇地問:「為什麼?」
「因為他最強啊。」
「為什麼沒去。」
「哦,那年我還是新人,隊長也特別年輕,才二十出頭,聽說是有位相對年長的領導覺得年輕人活著才能有更多希望,就主動請願前往了……」
「咳咳,這個你就不用說了!」「首烏」連忙給他使眼色,真當聊家常啊!
「未央」連忙縫上自己的嘴。
不過秋免還是發表了評價:「雖然我不認同以年紀論價值的方式,但這是位很好的領導。說起來,你們隊長呢?」
他之所以進入這個夢境,就是因為看到了解夢九隊這些人的存在,於是準備路過瞅一眼某人,順便打聲招呼——既然已經從喊打喊殺的關係變成能擔保不追究現實身份了,圍觀一下工作內容也沒什麼問題吧?
不過其他人倒是在,唯獨缺少了某些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