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多半只會對某件事情做出反應,像一台需要手動上發條的機器,甚至如果自動補完邏輯的夢境足夠殘忍,那人的內里可能確實只是機器空殼,只是擺出了一張相似的臉,恐怖谷效應無限增長。
關於這一點,如果梁銳在這裡,他一定特別能感同身受。
「這也是我沒有將這個猜測在會議上匯報的原因,但是我始終覺得,「詩人」來歷成謎,如果一直找不出他的現實身份,這是需要大膽拿出來的預測。」
蒲新羅鐵青著臉,醞釀良久,才塌下了肩膀:「不管會不會成為下一任『衛星』,我帶領你們的時間應該也不會很久了,六十一起天災夢境出來,我是一定要引咎辭職的,趁這個時候,我得把掏心窩子的話都說出來。」
「嗚嗚嗚總隊……」
蒲新羅在上邊催淚演講,底下聽眾熱淚盈眶,唯有沒參與第一場會議也不是官方旅夢人的秋免莫名其妙。
他看了眼手機,池見英遲遲沒有回覆,秋免冷笑一聲,正準備扭頭走人,煽情到一半的蒲新羅緊急拉回正題:「「詩人」的現實身份,據監控和現場目擊者描述,有可能是這位影視編導專業在讀研究生,黃飛揚,筆名『霏微』。」
「我派人調查了他的活動範圍,獨居寫論文中,和鄰居也不認識,除了偶爾聯繫導師之外沒有朋友,目前失去蹤跡,不管他是「詩人」本身還是「詩人」暗地裡將他取而代之,他都要上最高通緝榜。」
「……」
秋免沉默數秒,沒想到「詩人」盜用身份的這番做法,竟還讓他可以圓過去黃飛揚的消失。
但躲躲藏藏、找人背鍋始終不是他的性格,哪怕背鍋者是罪魁禍首本人。
「黃飛揚死了。」秋免直言不諱,「是我殺的。」
會場中有一瞬寂靜,蒲新羅說話時嘴一瓢楞,卻仍舊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了下去,都是關於「詩人」現實身份的事情,直到分析完了現狀,他才讓眾人分組休息加班,只留下了秋免。
秋免看了他一眼:「池見英呢?」
「……我就知道他在瞎搞。」蒲新羅嘀咕了一句,「馬上叫來,你先和我好好談談。」
「檢查蔡喜泉可以,其他就算了。」
「……我都已經幫你圓話了,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講得那麼明白!」
蒲新羅深深扶額:「黃飛揚身上有數條人命,緊急避險的情況下殺他是不用負責,但是要證明對方利用夢境傷人而你反抗是合理的之間有許多程序要走,即便是現在這個情況下,停職也是最基本要求……你多嘴那一句幹嘛!!所以說,你趕快先和我透個底,到底是怎麼動手的?我得給你走最快的取證流程!可千萬不要像「九嬰」那樣把人大卸八塊啊??這種方式絕對會被抨擊到特殊崗位都下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