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當「嬰」兒應該很合適。」秋免出言譏諷,少見地運用上了語文技巧。
池見英笑了笑,插科打諢短暫轉移了秋免的注意力,讓他從某個節點開始的欲言又止略微鬆懈:「……我還真有點想她。」
但他臉上表現出的,卻不是對母親的思念懷戀,而充滿了防備與警惕。
池見英有所察覺,對於秋免和他母親的微妙關係,他自然能從細枝末節中感受出來,特別是他家庭關係融洽,很難想像母子之間一年只見一面,甚至平時毫無聯繫。
而秋免是個怎樣的人,他已經擁有了評論的資格,即便秋免有時候懶散隨性、長壞心眼,故意已讀不回,但在他的賣力「溝通」下,也已經養成了沒什麼想回復的就拍一拍頭像代表已閱的習慣,明明很好交流!雖然有時候關注點奇特,說話惹人誤會,但態度真摯、性格低調,也叫人生不出氣。
因此,問題很可能不出在秋免這裡。
但如果這份嫌隙的來源並非是脾氣秉性,而是某些無可挽回的事情的話……池見英努力控制飛轉的思緒,卻還是不免想到了「東方」的夢境。
……多猜無益,池見英輕攬著秋免的肩膀,給出了提議:「那今年提前去見她怎麼樣?要不要我準備些什麼?」
秋免沉默了一會兒,「算了吧,住的地方都沒有。」
「沒關係,我可以開越野房車。」不知想到了什麼,池見英的表情有些羞澀,聲音也變低了,「後排空間絕對比上次那輛大多了。」
然而秋免注意力偏移,根本沒有在意他話里的暗示,連追究他指的是哪輛車的興趣都沒有,似乎仍在考慮剛才那個建議。
「正好田隊要改劇本,你多了幾天時間,我這邊也沒有問題,見面禮早就準備好了。」池見英繼續提高籌碼,「還可以看看她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在幹些什麼,如果還是話不投機,就當是一個錯誤的插曲,也可以隨來隨走。」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即便他曾經和母親,以及東方一家的矛盾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甚至還有過前所未有的難受,但那也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秋免從來不準備做先退一步的那個人,可如果是和池見英一起去的話……
就當做帶他看一下平琅島的風光好了,雖然沒什麼好看的,但哪怕只是普通地站在吹拂海風的岸邊並肩行走,看晴朗懸日和海天一色,聽浪聲濤濤磨砂窸窸,感覺也會是一個不錯的日子。
況且,他也想知道母親平時都在幹些什麼,又是從何得知大夢無盡意菩薩的。
「好吧。」秋免鬆了口,卻又機敏地發現一個問題,「「菖蒲」不是交給你新任務了嗎,空的出來?」
「……」還真險些忘了有新活要干,池見英略微汗顏,在手機上操作了一陣,恬不知恥地說,「身為領導,要有分配任務的能力……我這幾天還是先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