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見英稍微放心下來,但他看秋免的情緒仍舊沒有高漲,似乎有些近鄉情怯的模樣,便主動說起:「我們家也同以前變了許多,不止是成員上……小時候和外公一起住的老宅久無人居,早年便拆掉了,只不過沒想到後面還會回來林市,新建的別墅還有機會盡力按照老宅的舊貌裝修著。」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遺失的美好也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換個形式回到你身邊。」
秋免歪了歪腦袋,不是很被雞湯感動的樣子:「我沒有遺失啊,你不是就在這裡嗎。」
原本想勸慰卻莫名被打了一記直球的池見英:「……」
好吧,實在是太可愛了!
「車來了。」
秋免刷了錢,回頭看了眼在原地暈乎乎的池見英,還以為他是中暑了,於是對公交車裡僅有的司機說:「阿公,空調開低點。」
皮膚黝黑的大爺撓了撓胳膊:「就儂倆嘎開啥西開,口罩、帽砸摘摘掉麼好了。」
秋免從善如流地摘下了口罩和墨鏡,鴨舌帽下,一雙明亮又熟悉的眼睛看向他:「好開伐啦?」
「……小免?」司機大爺愣了片刻,「啊喲,儂提早回來嘞?」
「嗯。」
「阿姆有事體尋儂啊?」他又盯著隨之摘下口罩的池見英看,一時手剎都忘了放,「其……就是儂格個……格個對象啊?」
「是啊。」
「……」
司機大爺雖然還不知道昨夜頒獎典禮上的軒然大波,但對於秋免和池見英的戀情消息那可真是想沒聽說過都難,哪怕在這個常住人口總共就不到百人的小島之上。拜短視頻平台擴充下沉市場所賜,即便沒有親戚朋友回家八卦,傳聞也不脛而走了。
真是一場喧囂的國民戀情呢……
被陌生老頭火辣辣地盯著看了好久,就算是池見英也不由撇開了視線,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和島上的人都認識嗎?」
「沒有,本來幾乎沒人認識我。」在他放棄維持低存在感的隱身狀態前,「但我媽媽不是透明人,他們至少知道她。」
一個獨自隱居在平琅山上的奇怪的女人,每年十月,會有一位非常英俊的年輕人登島回來看她。
漸漸的,島上的人知道了那位年輕人是她的兒子,也聽說了他的名字叫做秋免。
只不過在秋免爆紅之前,這份了解僅限於一個模糊又遙遠的印象,畢竟每次來時,秋免都下壓帽檐、步履匆匆,在黃昏時抵達,清晨時離開,難得有人會真正撞見他,何況是去了解他的工作內容。但隨著這一年的光速出名,哪怕是這些島上留守的、幾乎不關心娛樂圈的阿公阿婆們,也難得從腦海深處撥尋出了關於秋免的記憶來。
到站時,池見英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個小卡包,放在司機水杯的旁邊,笑了笑說:「阿公好,謝謝你以前照顧秋免,可以拿著這個去憑英商城兌換點小禮品,不成敬意。」
他下了車,輕輕吐出一口氣:「差點以為要有整個島的娘家人了,見面禮我都沒帶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