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杯,烈酒入喉燒的人忍不住嗆咳了出來:「你這酒也太辣了。」
「殿下若是大婚的時候不想被人按著灌酒,臣這裡倒是還剩幾瓶未開封的,到時候給殿下您送來。」
「別,我可沒你這麼好的酒量,到時候怕是自己先遭不住了。」溫遠逸搖了搖頭,「讓各家把人都扶回去吧,都躺在你這裡也不像個樣子。今日折騰了一天了,接下來洞房花燭夜本殿就不打擾了。先行一步。」
「殿下慢走。」
今日的酒喝的確實多了,一向自持的六皇子也難得顯示出醉意來,小廝扶著他率先走出了鎮平王府。
「魏義,讓他們把人都領走吧。」
看見一屋子躺倒的勳爵大臣,魏義抽了抽嘴角,應了聲是,飛快地跑去找人了。
偌大的宴廳內還清醒著地一時只剩下兩人,聶落風放下了手裡的酒杯。
「今日世子大婚,在下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賀禮。略備薄禮一份,還望世子不要嫌棄。」
聶落風從衣袖中拿出薄薄的一張紙遞給他,溫岑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過。
「聶公子有心了。」兩人視線交錯,交換了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聶落風仰頭喝光最後一口酒,拎起還剩下大半瓶的酒壺,白衣消失在了已趨近濃墨般暗色的天空下。
魏義叫了人把各家的大人或扶或抬,反正橫豎都給弄回去,不要躺在他們鎮平王府里,廳內的人漸漸少了,那一抹濃重的紅色消失在了轉角。
桑桑猛地驚醒。
屋內和她睡著前並無差別,花燭靜靜燃燒著,她家主子躺在床上早已經睡得四仰八叉了。
桑桑悄悄推開一條門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涼風拂面,整座鎮平王府都沉寂了下來。
就在她探頭探腦打算要不要出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時,遠處侍女提著的星星點點亮光朝她們這裡走來,中間的一抹艷紅格外明顯。
桑桑一個激靈,合上門縫,拎著凳子放回原處,衝到床邊把徐安安搖醒:「小姐,小姐快醒醒。世子過來了,快起來。」
桑桑連拉帶拽,把還迷糊的徐安安扶起,讓她端正坐好,雙手老實放在腿上,把紅喜帕給她蓋上,自己端著手在一旁老老實實站好。
徐安安猛地被人搖醒,吸溜了兩下口水,使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剛收拾完自己,很快,緊閉了多時的房門被推開,一眾人魚貫而入。
一個人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徐安安知道是鎮平王世子。也不知道在前面到底喝了多少酒,離得近了還是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醉人酒意,卻又不太沖,又微微夾雜著水汽涼意,像是狠狠過了涼水衝去了酒味才到她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