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間的淺淡笑意仿若藍色寶石般耀眼。
泰西睫毛緩慢地眨了眨,好半天,才重新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腎上腺素的飆升讓他腿腳泛軟。
他眼睫微濕地朝前望去,模糊地看見雄蟲遠去的背影,神情恍惚地跟了上去。
察覺到後面踉蹌又倉措的腳步聲,澤安無聲地勾了勾唇。正準備好好和泰西欣賞一下花園安靜的美景,另一道沉重的腳步聲自旁邊而起。
有不速之客蟲走了過來。
澤安唇角的弧度壓下來,眸里情緒散去,抬起眼尾瞥向一邊。
「好久不見,我的弟弟。」對上澤安視線的那一刻,波西綻放出長者蟲的笑意。
似乎之前那些尷尬又惹蟲討厭的事他完全沒有做過。
依舊親切地令蟲作嘔。
澤安沒有答話,冷冷地看著波西靠近。
「怎麼來到這裡了?宴會的食物不合胃口,還是……」
波西腳步倏地停頓下來。
他手裡還端著紅酒杯,後面跟著的侍者蟲餐碟里裝著一杯精緻包裝的葡萄酒,和一隻看起來就昂貴的玻璃杯。
透明的玻璃杯上映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完全擋在了澤安面前。
澤安只感覺一陣薔薇花香拂面而來,雌蟲站在他面前一步的位置,將他遮住了大半個身體。
澤安撩起眼,這個視角,還能清楚地看見雌蟲耳後肌膚未落下去的紅暈。
是剛才他親吻的緣故麼?
感覺這紅暈一路燒到了雌蟲的脖子裡。
蜜色後頸如此坦露在他的目光下,流暢又富有彈性。
感覺會很有嚼勁。
不知道怎麼的,澤安落在雌蟲後頸的時間長了些,意外地牙癢。
「哦?」波西上下打量了下泰西,目光在讓蟲討厭和不討厭之間,他十分懂得運用這些分寸,「這就是泰西閣下麼?你好,我是波西,很高興見到你。」
為了展現自己的親善,波西甚至微躬起身子,伸出了手。
一個高貴的雄蟲皇子伸手,是任何雌蟲都無法拒絕的,尤其他還是一個軍雌蟲。
軍雌蟲要對皇家蟲絕對服從,這是軍令。
不單單是從皇族中論資排輩,他應該向波西行禮,還有身份的原因。
泰西輕輕擰眉。
視線冰冷地放在波西探過來的手臂上。
無論是雄蟲偽善的目光還是輕佻的態度都讓泰西無法忍受,跟地下鬥獸場裡的雄蟲看著他的眼神一樣。
他沒有感覺錯。
即使他是個高貴又優雅的雄蟲皇子,但是他跟澤安完全不是一樣的雄蟲。
可是……在皇家宴會上,他作為軍雌蟲不能不給一個皇子蟲面子。
那會給澤安帶來更多議論,他所承受的議論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因為他……
泰西忍著噁心,剛要抬手應付一下波西,旁邊倏地伸過來一直白皙漂亮的手按住了他。
泰西心口一跳。
視線上移。
澤安清俊的側顏撞進眼裡。
他冷漠地盯著波西,冰冷的視線拒蟲千里之外。
「不必了。」澤安按下泰西的手,身子向前,將泰西整個蟲擋在了身後。
同時也跟波西拉開了明顯的距離。
「這麼避諱我?」波西笑了笑,「何苦呢弟弟?」
「你應該知道,我比尼爾對你有誠意,而且……」波西頓了頓,想更加湊近澤安,卻在一旁泰西雌蟲的警惕下只稍微向他傾了傾身子,沒多靠近。
「你雌父的死,可是跟我一點都沒關係,尼爾他的雌父怎麼當上雄後的,你對這點就沒有存過疑惑?」
波西低沉著嗓音在澤安耳邊吹枕邊風,讓這句話聽起來沉重又悲傷。
一旁的泰西瞳孔縮了縮。
他沒想到會無意間撞破這樣的秘密。
按照他之前的了解,澤安的雌父,也就是當今雄皇的雌侍,早年逝世,沒了消息……莫非是跟雄後有關?
相較於他的驚訝,澤安表現的異常冷靜,完全沒有被波西說的這句話影響。
幽藍色的瞳孔仍是平靜湖泊,沉靜悠遠,未曾掀起波瀾。
波西眸光閃爍。
本來確定萬分的事情在觀察到澤安的反應後逐漸變得模糊。
難道他猜測的不對?
尼爾那個家族做事情一向狠厲,當時雄皇那麼寵愛澤安的雌父,尼爾的雌父西亞怎麼可能會允許?沒有野心?
他不可能猜錯,澤安雌父的死絕對跟尼爾那一家脫不了關係。
波西上下細緻地打量了自己面前的弟弟。
真能忍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
既然挑撥離間沒有成功,那就算了,反正他來這兒也不是為了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