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說的手舞足蹈,和旁邊雄蟲一唱一和,生動形象地表述了他的人物弧光。
但是……
「我沒有印象 。」泰西蹙眉,垂下眼,「你們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夢境,和這些笨蟲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泰西直接就要對這群胡亂攀咬的惡蟲拳腳相向了。
狄思安的事情他作為軍雌蟲自然聽過不少,可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這樣的悍匪蟲。
那可是直接對標星系的敵蟲!
如果是真的,那他和澤安豈不是……
深呼吸口氣,泰西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蟲族世界這麼龐大,星球又這麼多,肯定會有長相相似的蟲。
「不會。」爾突然正色道:「我調查過你的背景,你出現在地下鬥獸場的時間和老大消失的時間完全一致,而且你身上的氣息也跟他的充分符合,我們不會搞錯的。」
說到這兒,阿加德接過話來,他對泰西說了以前的往事。
「您本來是別的星球的一名軍雌,不在阿卡泰勒星內,因為目睹了自家雌父被雄父虐待致死的畫面,曾將您的雄父告上了民事法庭,但是因為蟲族對雄蟲不計後果的保護,您的父親最終只被判刑了幾個月便出來了,您為了報仇,親手弒父。」
泰西睜大眼,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之後那個星球的軍團就無法再留下您,還好,為首的軍雌首領對您比較偏愛,私下裡放走了您,之後您就四處漂泊,一路上救了不少軍雌和亞雌,他們都無法再接受雄蟲的壓迫,決定跟著您一起反抗。」
「我們不是要弒殺誰,我們只是想要最起碼的平等。」
「這是您剛建立星盜團時,踐行的理念。之後,團內軍雌便越來越多,引起了星系的注意,後來爾來了,發明了好多軍用機械,我們才算是有了跟他們一拼的機會,只是……」
阿加德說到這兒,既憤恨,又無奈,只能皺眉道:「只是沒想到我們團內出現了叛徒,他喜歡上了一個星系軍官雄蟲,背叛了我們,當日和星系軍團裡應外合,殺的我們措手不及,就算是奮力反抗,也幾乎將我們全滅,現在在您面前剩下的就已經星盜團的全部了。」
說到此處,阿加德的眼睛不由得紅了起來。
破舊的指揮艙內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
泰西從他們的身上一個個望過去。
不過百十來蟲,樣子都灰撲撲的,好像很久都沒有過好日子了。
明明是第一次見這些蟲,但是泰西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只是聽著阿加德的闡述,就跟著揪心起來。
是他自己的共情能力太強了,還是……他本來就是當事蟲?
泰西心裡也產生了疑惑。
狄思安麼?
這個名字,感覺並不陌生啊。
察覺到泰西臉上有些動容,阿加德繼續道:「知道您失去了記憶,我們找來了這方面的精神科專家,就是專門過來治癒您的。」
「這個專家之前欠過爾一些交情,跟我們保證了,一定會把您治療好,要不是這些交情在,我們還真怕把您交給他。」
阿加德露出了些笑容,似乎想緩解一下緊張的範圍。
但泰西一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
是個蟲應該都不會有。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首先,他確定自己有些不對勁兒,對這些殘部蟲十分有印象,所以自己極有可能是那個星系聯邦一直在追查的要犯狄思安。
如果真的恢復了記憶,他以後要如何面對澤安。
讓對方拿著自己的性命去邀功麼?
如果是那樣,就必須離開了。
被帝國軍團先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不用想,澤安也會有大麻煩,甚至會被他拖累,進監獄也有可能。
泰西的心忽然變得很亂。
他彎下身子,雙手交握,抵在唇邊。
可是,退一萬步將,不管是不是狄思安,他都想要找回他的記憶,現在悍匪蟲有辦法,可以做到蟲不知,鬼不覺,如果回到阿卡泰勒星,他以澤安雌君的身份去醫院,一定會引來星網轟動。
如果再捕捉到一些信息,到時候,其他皇子蟲就會對澤安發難……
「好。」泰西直起身子,「我接受你們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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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抱歉殿下,為了軍團,您雌君……犧牲的很英勇。」
晚上17時,上午出征的部隊終於回了過來。
此次戰敗驚動了吉爾斯和一些高位上將。
臨時在軍團內部開了會議。
會議進行到一半,澤安闖了進來。
說是闖,是因為軍團大樓非必要不對外蟲開放,就算澤安是臨近的研究院院長,也不能隨意進出,至少要跟上級軍官通個氣才行。
可是澤安等不及了。
他抬手一揮,一樓大廳的識別系統便對他自動開放,電梯識別也清楚無誤,直接將他升到了會議室所在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