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們做完親密的運動,淋漓盡致,仿若要將心底的愛意全都傾瀉而出,今天就算是察覺到泰西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言辭敷衍,澤安也沒有太過在意。
誰也不會想到,今日這一面就是兩蟲的訣別。
「做過的小蛋糕還有甜品,已經交給6823去真空保存了,雄主還是要儘量的快些吃,最好在一周內吃完。」
「還有,庭院裡能種植的地方我都種植了,大概三個月就會長大或者出花,雄主到時候可以好好好欣賞一下。」
「我還為您申請了一些補充身體能量的沖劑,和一些對身體無礙的安神藥,是向撒朗醫生諮詢過的,您最近壓力有些大,睡覺的時候都不太能睡熟,以後自己要注意這些方面……」
泰西說著忽然頓住,澤安一直看向他的眼神讓他無法再繼續囑咐下去。
「怎麼了,雄主?」
澤安那雙淡漠的瞳孔發出漂亮的幽藍色,眉心輕輕一蹙。
「你要出去很久麼?」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澤安垂了垂眸,「感覺,你似乎在說很遙遠的事情。」
忽然想到了之前雌父對他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是他和雌父見的最後一面。
內容不是一樣的,但是卻給蟲同樣的感覺。
澤安唇角繃直,落下眼睫,原本平淡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泛起了一層波瀾。
過了很久以後,他才意識到,這種感覺,叫不好的預感。
泰西一怔。
被戳中心事的他快速地眨了眨眼。
半晌,他笑了笑,「怎麼會呢雄主,就是想要跟您多說些話。」
澤安看了他一眼。
雌蟲的笑意未達眼底,看起來十分牽強。
精神絲線纏繞在泰西的頭頂,胸口,腰腹,還有大腿和腳腕上。
一層一層地將雌蟲無形的覆蓋起來。
這是他昨晚壓住雌蟲時無意識落下去的,亂糟糟的,澤安試圖整理好,但看起來是沒有這個時間。
絲線反映過來,雌蟲心跳加速,信息素濃度飆升,而且他的身體還散發著一中苦苦的味道,情緒很低落,甚至可以說是抑鬱。
「你在撒謊。」
「……」
澤安一針見血。
泰西愈發沉默。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澤安語氣放緩了些,嘗試引導著。
泰西抬起眸,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的難過和悲傷。
四目相對,接收到雄蟲的信號,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仿佛就在嘴邊,即刻就要剖白出來,但又被理智深深遏制住。
怎麼跟您說呢。
難道直白地說『我就是被星系聯邦部一直通緝的悍匪蟲庫魯·狄思安,裝作被您拯救,騙取您的信任,和身體,甚至就在昨晚,吩咐手下蟲帶走了您重要的研究成果……』
這些話只是在心底念一遍,就沒有說出來的力氣了。
任何一項說出來,他們的關係都會徹底結束。
泰西低下腦袋,膝蓋上的手指暗暗抓緊。
掛在懸崖邊上,誰都會拼命地抓住一株稻草,無論有沒有用。
「我會的雄主,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您擔心。」泰西笑著,耐心解釋,「而且有可能我們要去遙遠的星球進行調研活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怕想您……」
泰西蹙起眉,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全是不舍。
情緒顯而易見。
澤安心裡放鬆了下。
不是他沒有疑心,而且面對泰西,他總會放下心來。
「無妨。」澤安道:「我可以請假去找你。」
像上次一樣,總不能每次都是泰西過來找他吧。
「不過這次,我不能送你過去了。」
「研究院裡出了事,我要過去看看。」澤安說完,低頭飲了杯茶。
動作穩重輕快,狀態雲淡風輕,沒有半點慌亂,像是以前告訴他晚上想吃紅豆曲奇一樣。
泰西心裡划過淡淡的疑惑。
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切開了餐盤裡的食物,「是麼,那……很嚴重麼?」
「嗯。」澤安悠悠道:「是庫魯·狄思安的蟲化鱗片,那個星系悍匪。」
哐當。
泰西手裡的刀叉一瞬間掉落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很小的一聲,卻重重擊在了泰西心口。
因為有澤安在,所以泰西並沒有跟爾通話,怕被監測,他並不知道爾和阿加德那邊的消息。
但現在,算是知道了。
澤安在泰西停下動作的手上視線一凝。
泰西察覺到他的目光,眨了眨眼。
眉間隱隱擔憂,「那您的研究成果……需要我這邊幫您做什麼嗎?」
研究成果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