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九霄抬腿一踹,脫離松雪桐的鉗制。
一大早上,熱身運動開始。
直到兩個人都微微喘氣,松雪桐身上的煙都被摸了個乾淨,連棒棒糖都一起出現在紀九霄手裡。
紀九
霄齜牙咧嘴揉著臉,為了摸東西,她挨了松雪桐好幾下,對方一點不留手,估計她身上出現不少淤青。
松雪桐摸摸口袋,全身上下所有的煙一根不剩,她罵罵咧咧道:「這麼熟練,你是小偷嗎?」
紀九霄義正詞嚴,「我不是那種人。」
她把煙丟到地上,拿出焚燒異植屍體的小型噴火。槍準備把煙燒乾淨。
「別燒!」松雪桐可憐巴巴地阻止道,「我總共就藏著這點貨,一燒就真沒了,我正在戒菸,平時都吃棒棒糖,只有實在忍不住時才來一口。」
紀九霄冷酷宣判,「不行,一小口就會讓你先前的所有努力前功盡棄。」
「等等。」失去感情的音調響起,松雪桐所有表情消失,冷冷淡淡看著紀九霄。
「現在不在醫院,如果沒有尼古丁的安撫,我容易失去控制。」
準備燒煙的紀九霄動作一頓,轉頭仔細觀察松雪桐。
毫無情緒起伏的音調讓紀九霄夢回昨夜,燒煙的動作停住,問道:「你知道你剛才和現在……性格不一樣嗎?」
松雪桐:「你不知道我的病情嗎?」
紀九霄誠懇詢問:「不知道,什麼病?」
胖哥對松雪桐的病一語帶過,著重描述傳奇經歷,她除了知道松雪桐喜歡裝成醫生騙人玩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清楚。
松雪桐:「簡單來說,我的人格分裂成兩部分,一半是理智和守序,另一半是放縱和失序。」
紀九霄沉思,發出靈魂問題,「可我不覺得理智版的你有多理智。」
對一個治療師說出上前線大殺四方的人,腦子能有多清醒?
松雪桐:「我並不喜歡另一個自己,滿口謊言,肆無忌憚違背規則,不服從命令,簡直是軍隊恥辱,就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我無法繼續在戰場征戰。」
口中說著貶低話語時,她的語氣依舊平靜,又冷又硬,沒有顯露任何與憤怒相關的表情。
她像一塊石頭,不管是何種情緒,表現出來的只有一種模樣,本就凌厲的五官在面無表情時極具壓迫感。
紀九霄若有所思,指指地上的香菸,「你要留下煙?」
松雪桐點頭,目光從香菸上掠過,「如果你帶有鎮定劑,可以不需要煙。」
「很好。」紀九霄按下扳機,火焰將香菸焚燒殆盡,原地留下一撮黑灰。
松雪桐脫口而出:「你幹什麼?!」
「你不是說有鎮定劑就行嗎?」紀九霄反問,表情無辜。
松雪桐:「可你沒帶!」
「你知道啊,翻我包了?」火。槍在紀九霄指尖轉動,「別激動,一激動就不像她了。」
松雪桐哽住,「狡猾的小瘋子!」
紀九霄回懟:「奸詐的神經病!」
她不懷疑兩個人格的說法,不過對於面前的人是守序版還是失序版存疑,昨天人格轉換還有個受刺激的前提,當下無緣無故人格忽然變化,松雪桐是覺得她像說什麼信什麼的傻子嗎?
昨晚還以為是松雪桐摔壞腦子,會一直「正常」下去,沒想到竟然是會來回切換的人格,真是太遺憾了,今天的計劃不得不改一改。
她連早餐都沒了胃口,吃下三個包子、兩塊三明治、一杯牛奶和一個雞蛋後準備返程。
松雪桐冷眼看著她收拾帳篷,擋在飛行摩托前不讓她開,「我還沒玩夠,不回去!」
紀九霄:「你昨天玩得還不夠?」
單挑異植、炸掉斜坡,差點把小命搭進去還嫌不夠?
「昨天是意外!」松雪桐滿臉躁鬱,粗暴地拆開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裡。
「如果不是你追我,我們不會掉下去。」
紀九霄:「那正好,我們現在回去,什麼危險都不會發生。」
松雪桐抓住她的手臂,表情一變,笑嘻嘻道:「不要這麼著急,我們打個商量,昨天你不是和我談得很好嗎,今天我教你實戰怎麼樣?你開飛行摩托,我給你當開槍的機器。」
紀九霄動作一頓,「不好吧……」
「我和她是同一個人,她會的我也會,我的病只是意識分裂,不影響能力。」松雪桐看她有些動搖,繼續鼓動道。
「來都來了,送我回去再回來多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