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時間,零零散散有人過來,寂靜的池塘逐漸變得熱鬧。
戎天疆回宿舍路過池塘,碰見曾經是朋友後來是對頭的蓋伊,對方正在池塘邊上餵魚,各色的
魚兒擠在他前面爭搶食物。
蓋伊聽到動靜抬起頭,和戎天疆對上視線,兩人都是一怔。
戎天疆率先出聲,陰陽怪氣道:「這些魚真是膽大,誰給的東西都敢吃。」
蓋伊:「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又不是你家,我想在就在,我倒想問問你在這裡幹什麼?」戎天疆懟回去。
他徑直往前走,路過蓋伊的時候重重撞向他的肩膀。
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在他身後,蓋伊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才回過頭去,將所有魚食全部倒進池塘。
魚群爭搶,水珠飛濺。
紀九霄耐著性子等魚上鉤,另一頭戎天疆先有收穫,他一直和翻牆回校的同學保持友好社交,雖然之前得到的結果都是兩人外出玩遊戲,但他一直沒放棄。
他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其中一人向他吐露出流光的消息。
紀九霄讓戎天疆爆出她的賣家身份,一點點等魚上鉤太久,她實在有點煩了。
事情多得很,哪能天天守著魚竿。
暴露身份這件事不能太刻意,要體現出「不小心說漏嘴很懊悔」的表情,紀九霄給戎天疆做了一場理論紮實但實踐稀碎的演技培訓。
在戎天疆的「不小心」和對方的軟磨硬泡下,紀九霄終於和對方見面,他不是帶著斗篷的自閉同學,而是笑起來一臉陽光的開朗男。
不過見面的時候對方並不開朗,木著一張臉打量紀九霄。
紀九霄:「要多少貨?」
開朗男:「你哪裡來的,懂不懂規矩,軍校已經有人負責,你的上線沒跟你說過嗎?」
「學校這麼大,你一個人也賣不過來,我這是替你分擔。」紀九霄態度張狂。
「如果你不知道我,說明我們的貨不是一個路子,我想在哪賣就在哪賣,我要是高興還能隨便搞個八折七折的活動,你能嗎?」
開朗男開朗不起來,黑著臉道:「你這是破壞行情!」
「我樂意。」紀九霄氣焰囂張。
「你要是不買就別浪費我的時間,哦對了,你買的話不打折。」
開朗男陰沉沉道:「你不守規矩,遲早出事。」
「不勞你操心。」紀九霄發出嘲諷的嗤笑,「你演技倒是不錯,要是這行干不下去,以後還能出道當演員。」
開朗男呸一聲,怒而離開。
紀九霄搖搖頭,天地良心,她是真心誇讚他的演技。
她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垂下眼睫,單憑一個開朗男不會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在軍校里買賣違禁品,這只是條開胃的小魚。
周末,紀九霄獨自出門,從軍校到車站大概要走三公里,學校周邊綠化做得不錯,種滿各類高大樹木。
穿插在樹木間的攝像頭滋滋兩聲,停下不動。
路上很安靜,她出門的時間是下午,避開人。流量最高的時間,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清風吹拂,樹葉搖擺嘩啦作響,低低的聲音混雜在其中。
她猛地向左側偏頭躲閃,避開一顆飛來的子彈,槍從袖子裡滑出落在手掌,她就地一滾舉槍還擊,子彈沒入叢林,打在某棵樹幹上。
背後的人顯露身形,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衣辨別不出身份,紀九霄持續發動進攻,向前逼近。
對方不只一人,攻擊從身後襲來,她靈活得像只猴子,雙手抓住旁邊的樹幹一盪,三兩下翻身上樹,隱入茂密樹冠中。
槍聲不斷,對準樹冠,大片的綠葉和樹枝被打碎,細細密密地往下砸落。
他們的槍特意消過音,樹林離軍校不遠,動靜太大很可能會引起學校老師的注意。
樹冠被打成篩子,滿地的綠色汁液里不見他們想要的紅色,其中一人謹慎地往前查看,而樹冠里早已不見他想找的人。
紀九霄忽然出現在他右側,腳勾著樹枝倒吊在樹上,槍口對準黑衣人扣下扳機。
砰——
對方反應不及,子彈正中後腦。
另一個人急忙開槍,紀九霄腰腹用力往上收,眨眼間在他的視線範圍中消失。
林子靜悄悄,連動物都不再出聲,獵物變成了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