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手裡拿著透明飯盒,白胖的湯圓在紅糖水裡翻滾,隱隱約約冒出一點香氣,格外誘人。
「留著自己吃吧。」紀九霄沒好氣道。
就鎮子目前的缺水程度,這碗湯圓的水量要靠攢,大概是女孩的母親發現那半塊不屬於女孩應有的巧克力,所以煮了湯圓來賠罪。
半塊巧克力不算什麼,一碗可食用的水很珍貴。
女孩眼睛烏溜溜的,抓緊飯盒往房間裡沖,把湯圓放在桌上後扭頭就跑,動作輕快靈活得像一隻猴子。
紀九霄「嘖」一聲,「不聽話的小屁孩,飯盒也不要了是吧,之後是不是要偷偷溜進來拿飯盒……」
黛瑞拉和扶桑目光在她身上定格,兩人的眼神出奇地一致。
紀九霄:「看我幹什麼,湯圓就在桌上,已經放在這了就喝吧,到時候我們離開再給她送點東西,這種人情往來就是麻煩……」
她不停碎碎念,在房間裡來迴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莫名看被子不順眼,舉起來抖兩下把它鋪平。
扶桑:「你嘴巴不幹嗎?」
紀九霄:「還好,剛剛喝了水。」
「她的意思是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多嗎?」黛瑞拉翻譯。
紀九霄:「多嗎?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你們要是沒事幹就去把湯圓倒出來……」
黛瑞拉走近紀九霄,盯著她細細打量,她不耐煩地繼續念叨「你有什麼毛病」,黛瑞拉一把捂住她的嘴。
紀九霄眼睛瞪大,把黛瑞拉的手扒拉開,「你幹什麼?」
她罵罵咧咧地轉身過去猛灌一大口水,指著這個天氣真是令人難以忍受,又質問黛瑞拉有什麼大病,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沒個停下的時候。
「她不對勁。」黛瑞拉蹙眉,同一旁的扶桑說道。
總覺得紀九霄莫名的焦躁,非要做點什麼事情來發泄,平時她話也沒這麼多,對待小女孩的態度更是沒一點耐心,滿臉寫著煩。
扶桑:「可能是憋瘋了,不是說人在同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嗎?」
「有一點道理。」黛瑞拉又問,「為什麼我們沒事?」
扶桑思考,「為什麼你沒事?」
說話的時候她手中動作不停,已經將湯圓倒在五個碗裡,份量不多,每人也就兩顆湯圓兩口紅糖水的量。
她拿起碗直接往嘴裡倒,一口氣全部吃完,咂摸著嘴道:「味道怪怪的。」
「是嗎?我嘗嘗。」黛瑞拉的注意力轉移。
她喝一小口紅糖水,仔細品味,「沒問題啊。」
扶桑搖頭,嫌棄道:「有一股苦苦的味道,跟井水一樣,平時吃的飯里也有,但是還能忍,這個味道好重,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黛瑞拉:……
都已經全進肚子裡了,才說不吃。
她忽然反應過來,「你說我們平時吃的飯有味道?」
「是啊,所以我都沒怎麼吃。」扶桑點頭。
黛瑞拉再一次陷入沉默,所以吃飯的時候,每頓兩大碗米飯的扶桑是被外星人占領身體了是吧?
她晃晃頭,把無關緊要的東西從腦子裡剔除,重新整理被扶桑打亂的思緒。
她沉吟,「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吃的食物有問題?」
可是每次吃飯,餐館老闆都會和他們一起吃,而且吃了這麼多天,大家吃得香睡得沉,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被困在這裡心情不好是人之常情,不能直接判定是食物導致的問題。
扶桑:「我不知道。」
黛瑞拉看看扶桑,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扶桑每天吃的量比正常人多一倍,但是看上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她把這個猜測說給紀九霄聽,紀九霄勉強壓制充斥滿大腦的煩躁,讓大家今晚先不吃飯試試看。
今晚沒飯吃,真煩!
江覺從餐館老闆那裡打包飯菜回來,一進門就面對紀九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表情。
紀九霄:「今晚不許吃飯!」
從外面溜達一圈回來的戎天疆正準備開飯,聽到這句話頓時急了,「為什麼不吃飯,你不吃我要吃!」
紀九霄:「我懶得跟你解釋,總之你要是吃自己出去吃,別在這裡礙眼。」
戎天疆抓起碗筷,「我偏要在這裡吃!」
紀九霄過去推他,兩人開始掐架。
矛盾來得又快又莫名其妙,黛瑞拉看得一臉懵,視線轉移到江覺臉上,他的狀態看上去很正常,就是偶爾靠近的時候會被逸散的精神力刺一下。
吵架的兩人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動手,戎天疆經常被打,黛瑞拉不在意,為避免浪費,她準備把飯菜拿去給其他學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