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楊澤收到胡桃發來的信息,從食堂出來後就前往了醫務室去看她。
校醫正撐著下巴在打哈欠,看見有人進來,正要起身,楊澤開口解釋道:「我沒事,我是來看我朋友的。」
校醫恍然:「哦那個膝蓋蹭破皮的同學是吧?在裡面躺著休息呢。」
楊澤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掀開帘子,看見胡桃正半躺在床上吃糖,背靠著枕頭,旁邊的小桌子上還放了一大把糖。
楊澤語氣平緩的關心道:「你膝蓋的傷怎麼樣了?」
胡桃好似一直在等他開口,他話音剛落,她就抬頭看了過來:「很痛。你今天能不能騎車載我回家?」
楊澤垂下眼,語氣依然平緩的沒有起伏:「恐怕不行,我放學後要很久才會回去……」
「為什麼?」脫口問出這句話之後胡桃就後悔了,她看著楊澤,帶著最後一絲希望,追問道,「是因為她嗎?」
她並沒有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楊澤動作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胡桃忍不住笑了,嘴角的弧度很是僵硬,隨手拿起桌上的糖果,剝了糖紙就往嘴裡塞:「我知道了。」
楊澤微一遲疑,緩緩開口道:「需要我幫你請個假嗎?」
胡桃咽下嘴裡甜的發膩的糖,目光望向了天花板,沒再看他:「不用了。我自己跟班上的同學說。」
「那……你好好休息。」
楊澤離開之後,胡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糖,麻木的用糖分來去除心裡的苦味。
校醫掀開帘子進來時,看見空空如也的桌面時有些意外,隨後便拿了個大袋子過來,裡面全是糖:「喜歡就多吃點。」
聽到這個詞很是敏感的胡桃暗暗咬著牙:「不喜歡。」
校醫看著往嘴裡塞糖的胡桃,不禁在心裡感慨。
可能這就是學生們常說的口是心非吧。
不過那一袋子的糖有人解決他還是挺開心的。
最後胡桃離開的時候,校醫還送了她好幾大包糖果。
並煞有其事地囑咐:多吃甜食有利於促進傷口恢復,不過睡前一定要記得刷牙。
胡桃有些莫名,但還是接過糖說了聲謝謝。
「沒事沒事,有空就來醫務室坐坐啊,隨時歡迎~」
胡桃:……??
校醫這是在咒她嗎……
第14章 白蓮校花(十四)論一朵白蓮的自我修……
日薄西山,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原本厚重的雲層也逐步散開,化作一縷縷稀薄的雲霧,伴隨著晚風習習,傍晚的空氣里透著一股讓人頗感治癒的清新。
窗簾緊閉的房間裡,沒有開燈,也沒有任何聲音。
黑暗裡,突然亮起了一方小小的白光,緊接著響起了滴滴答答的,猶如雨滴一般的鈴聲,
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人條件反射地去摸枕頭底下,結果摸了個空,迷迷糊糊地從床頭一路探到床沿,卻始終沒有找到發出聲響的來源。
「啊——吵死了……我手機呢?」
少年睏倦的聲音裡帶著極大的暴躁。
他邊打著哈欠邊從床上坐起身,勉強睜開眼,終於是看到了掉在地毯正響個不停的手機。
「餵?」他赤腳下床,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滑過接聽的同時,順勢盤著腿坐在了地毯上。
「老大,明天就要開始期中考了,你明天不會還接著請假吧?」電話那頭傳來吳宇的聲音。
沈野閉目想了一會兒,聲音懶洋洋的,有些沙啞:「知道了。」
掛掉電話,沈野隨手將手機拋至床上,沒有一點光源,房間裡頓時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不聲不響。
黑暗的環境總是容易滋生紮根在心底的脆弱。
沈野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經常因為各種問題而吵架,家庭並不和睦,後來索性就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出差」,一家人一年最多也就只能見過三四次,平均下來,一年差不多就見一次面。
上一次見到他們,應該是春節的時候。
他緩緩闔上眼,腦海里的景象紛亂又嘈雜,像是一堆碎紙片雜糅在一起,卻怎麼也拼不出完整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