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戚隨手接過放頭上一放:「這樣?」
「啊……對的。」蘇梨愣了愣,隨即認真觀看起了戴上花環的時戚,面上也漸漸展開了笑容,「好看的,我就知道很適合你,要是能多摘一點花就好了……」
時戚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伸手替她擦乾淨臉上沾染的泥漬:「我……很,喜歡。」
這短短四個字,他說的斷斷續續,極不確定,但唇角確實揚起了一點弧度。
「你笑啦……」蘇梨忍不住拍起了手掌,語氣也越加明媚燦爛,「你終於開心了。」
時戚一愣。
原來她不是藉口想要逃跑,而是發現他心情不好才……
「那我先去休息了,好累喔,可能也是因為我太笨了,摘花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陷阱……」蘇梨鬆了口氣,嘴裡念念有詞,扶著樹幹慢慢站起了身。
「你打算就這樣……」
時戚沒想到她身上的傷也不處理,話說到
一半,被另一道聲音蓋住了。
「蘇梨!你怎麼……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啊,我幫你治療吧……」
時戚聞聲看過去,蔣行正一臉焦急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時戚剛好轉不少的心情頓時結冰,他不等蘇梨出聲答應,直接搶先一步將她攔腰抱起,語氣客套而疏離:「不用麻煩你了。」
「可是她的傷,不及時……」
時戚頗感煩躁地提高了音量:「我會處理。」
蔣行頓時沒了聲音。
他除了站在原地,默默目送時戚抱著蘇梨徑直往外走的身影外,別無他法。
***
雖然時戚應的很乾脆,然而……
他從來就沒給人類處理過傷口。
「你先坐著。」
時戚找了塊無人打擾的空地,讓蘇梨坐下,自己則蹲在她面前,用手撩起她的裙子,查看她身上的傷口情況。
看著她膝蓋上又青又紫的傷口,時戚有些好奇地伸出指尖碰了碰,隨後就聽見上方傳來一陣抽氣聲。
時戚頭一次生出名為尷尬的情緒,他連忙收回手,掩飾性質地問了一聲:「很痛嗎?」
蘇梨眼裡還殘留著一點晶瑩的淚光,對上時戚詢問的眼神,她猶豫了一下,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不痛的……只有一點點痛。」
又說謊。
時戚一時間思緒翻飛,想到自己也一直在騙她,莫名的,心態緩和了下來。
反正也不差這一次了。
「閉上眼。」
時戚這句話來的很突兀,引得蘇梨愣愣地啊了一聲,面上滿是不解。
時戚並沒有花時間向她解釋,而是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蘇梨配合地閉上眼,長長的睫毛滑過他的掌心,痒痒的,讓他的指尖顫了一下。
時戚躬著身子,一隻手穩穩噹噹地覆在蘇梨的眼睛上,另一隻手卻遞到了自己嘴邊。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側的尖牙,他面不改色地咬斷了自己的手指,指節斷裂的同時,他用力咬住下唇,尖銳的犬齒瞬間刺破嘴唇,鮮紅的,帶著股奇異香味的血液從傷口處緩緩流出。
他低下頭,用血液澆灌她膝蓋上的傷口。
如溪水般潺潺流淌的血液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規整有序地一齊湧進了往外滲血的傷口裡,不僅成功止住了傷口,整一塊青紫的皮膚都變得光潔白皙,窺不見半點疤痕。
他又接著將她身上其他部位的傷口一一治癒。
時戚垂著眼瞼,將完好如初的指尖塞進嘴裡咬著,金色的眼瞳宛如被血液侵蝕,透著幾分綺麗的色澤,臉色也倏然蒼白了不少。
待蘇梨重獲光明時,首先看到的就是時戚重心不穩地倒在了她的懷裡,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虛弱。
「時戚?你還好嗎?」蘇梨趕忙去扶他。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是你的異能嗎?」蘇梨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和疼痛全都消失了。
「……嗯。」
「是不是對你身體負荷特別大啊……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時戚此刻已經無法辨別她的話語了,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皮囊下的器官仿佛在被烈火炙烤,血液也在不斷升溫沸騰。
他一偏頭就看見她脆弱的脖頸近在咫尺,暗金色的瞳孔閃了閃,視線往下偏移幾寸,直到感知到吊墜里那股噁心的氣味,他才得以抑制住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閉了閉眼,聲音乾澀:「扶我去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