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一條新毛巾,拉過維因的手腕將人往衛生間帶,「先擦擦。」
衛生間。
南枝打開熱水洗了下毛巾,轉身就要幫維因稍微擦一下,只是在轉頭時陡然撞進對方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的動作頓住了。
空氣寂靜。
男人黑色如墨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他,頂上的白熾燈落下,他正微微低著頭,背光使得他的臉落在陰影中,眸光晦暗不明。
與他不同的是,南枝的眼睛在光下會呈現淡淡的琥珀色,像布滿黑色紋路的琥珀石。
兩人大約有片刻的對視。
直到南枝忽然將毛巾塞他手裡,打破了寧靜。
「你自己擦擦吧。」
「好。」
維因乖順地接過毛巾,給自己擦。
先是擦了擦臉,又去擦頭髮。
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和不自然,看起來很不習慣做這樣的事兒。
南枝瞥了他幾眼,重新拿回毛巾,指了指外面,「你坐沙發上,我給你擦。」
維因依然聽話地點點頭,走去了外面。
不知是不是南枝的錯覺,對方出去的瞬間,他心底鬆了口氣。
心頭的壓力也輕了幾分。
但這壓力好像也不是什麼壞東西,只是.......氣氛怪怪的。
南柃重新給毛巾用熱水洗了一下,走向客廳。
維因已經將浸濕的外套脫了下來。
裡面的黑色襯衫已經呈現暗色徹底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肌肉的線條。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向南枝,抓起襯衫一角,示意道:「可以脫嗎?」
南枝:?
他呆滯了兩秒。
脫衣服問他幹嘛?
與維因對視片刻,南枝艱難道:
「你,脫唄。」
第19章 是他男友
維因應了一聲, 抬手,緩慢地一顆顆將襯衫的紐扣打開。
順著他的動作,領口一寸寸敞開, 露出胸口的肌膚。
南枝看了兩眼,默默收回目光。
直到維因將襯衫完全脫掉放到桌上。
隨後看了眼南枝的位置, 走到他面前的沙發那兒坐下。
他挺直脊背,略微濕潤的頭髮也順著動作滑下來。
像是更方便擦拭。
南枝站在他身後, 拿著手裡的毛巾,動作略顯僵硬。
本來這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衣服濕了, 脫掉, 擦頭髮。
可在維因問出那句『可以嗎』之後, 仿佛就變了味兒。
好像他們兩個男人之間脫衣服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安靜片刻。
錯覺。
南枝揮開腦中胡亂的念頭, 毛巾覆上維因的發梢,緩慢擦拭。
維因的頭髮有些長,已經超過肩胛骨許多。
頭髮的顏色很黑, 幾乎和他的眼睛一樣。
南枝擦著,手偶爾觸碰到濕涼的頭髮,不知怎麼的, 竟感覺觸感有些詭異。
滑得出奇, 像......蛇一樣?
這個念頭一出,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亂想。
說來,他一個男人居然留了那麼長的頭髮, 像他的家庭, 應該有專門的人打理吧。
維因頂上的頭髮濕了大片, 下面的稍微好些。
擦乾後最好還是吹一下,等晚上回去還要洗洗才行。
居然淋成這樣........
南枝看著頭髮上的水珠,不禁想到餐桌上的蛋糕。
居然會專門送蛋糕過來, 是怎麼發現他想買的?
他應該沒說過。
頂多車子路過時看了眼。
而且,買的是草莓的。
很巧。
他也喜歡吃草莓?
但南枝也不是多喜歡吃,只是喜歡買。
這個口味不出錯很經典,是不思考時的最佳選擇。
大約想得有些出神,他的動作很敷衍。
忽地,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頓時一激靈,低頭看去。
就見維因不知何時微微側抬著頭看向他,而他正拿著毛巾壓著人家的發尾,把底下的頭髮搓得打結了。
「抱歉,走神了。」南枝不好意思道。
維因卻沒說話,只是輕輕捏著他的手腕,冰涼略有些濕潤的指尖若有若無地觸碰著他的皮膚,那雙漆黑如同黑墨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仰視著他。
此時有了片刻寂靜。
彼此的呼吸聲在這樣的距離下格外清晰。
但是——
南枝扒開他的手,「快擦完了,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