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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玻璃空間的中央,躺著的是顧顏,她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機械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額頭的汗珠將頭髮打濕,身體有些顫抖。

「住手!你們要幹什麼!阿顏,醒醒!」顧昭的的喊聲最終只回到他自己的耳中。

「開始吧。」裡面穿著白色制服的人揮手,巨大的機械手臂下落,瞬間,周圍的任何聲音都沒了,顧昭甚至能聽見血低落在地板的聲音,他想要嘶吼,想闖進這玻璃牆面,但聲帶卻仿佛被人生生扯斷。

橫衝直撞的氣音在胸腔共振,恍惚間,眼睛被光晃了一下,他強忍著睜眼再度看向那些人。

是徽章

下一幕,顧昭再次置身於那熟悉的公園,此前的西區還沒有現在如此破敗,倒是個樸實無華的新天地,像是那燈火通明之地的後花園,有著少見的恬靜。

顧昭走著,他依稀記得這些沙礫跑進鞋子裡的感覺,順著記憶中的導路,他想找回那段熟悉的回憶。

面前,是一道門,顧昭屏住呼吸,他強迫自己收斂些死氣,開門後,迎面而來的不是一碗甜粥,而是媽媽自縊後懸在房頂的屍體。

「媽媽!」

她張開的手指好像要抓住什麼,卻只是撈住一把空氣,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流進嘴角,顧昭後知後覺得發現他在咬自己的舌頭,那麼狠,好像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

痛感襲擊中樞,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還是活的。

遠處的警笛聲將他再度拉回那片虛無。

顧昭漫無目的找著,這次他連光也找不到了,氣溫很低,低到他的身體幾乎要失去直覺,腳下突然又幾朵綻開的玫瑰,每走一步,那玫瑰便開到哪裡。

顧昭蹲下身子,那玫瑰在觸碰到他身體的那刻化成一團煙塵,在上空凝結成一風箏,只是這次,那風箏是黑色的。

在黑風箏消散的虛影中,顧顏緩緩走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溺水的魚,荒唐至極。

「阿顏...」話不知從何說起,他的記憶好像一直是斷斷續續,有幾段特別的回憶好像被刻意抹殺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走之後被改造,也不記得後來自己是如何逃脫那些人的魔爪。

「哥哥,我能留給你的記憶,就這些了,從那時起,我就不再是顧顏,而是一個靠著吸取他人性命活著的行屍走肉。」顧顏將手腕展現在顧昭眼前,那些所謂的電路連接都是虛晃一槍,最終供給她生命的是幽靈的數據字。

顧昭的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攥住,每一次的跳動都扯出撕心裂肺的痛,腦子裡的某種程序好像要將他剛剛輸入的記憶全部剜出,可越是用力,他不自覺的對抗就越強烈,場景一遍遍刮著他的神經。

「哥哥,聽我說。」顧顏上前,抓住顧昭的手臂,她語速加快,身影也逐漸透明,「你苦尋我多年,但我卻早已經不敢再見你,我們二人一起被改造,但之後哥哥你被人帶走,而我應該算是那個失敗品,被他們捆綁,但是卻從未見過』他們『掌權者真正的面孔,從江深到烏爾里,都是他們的傑作,哥哥,我逃不掉,你一定,一定要,活著。」

「對不起哥哥,我無法對抗他們的力量,但我也無法人受這樣的自己。」

顧顏說完,就已經變成了一團煙霧,四散而去,顧昭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呼吸變得又淺又脆,他精神有些恍惚,走馬燈似的場景不斷頻閃。

頭很痛,恨意,悔意,痛苦,不甘,思念,不斷在腦中交織,這些情緒相互拳打腳踢,卻終究沒有分出勝負。

恨意又如何,顧顏的死已成定局。

悔意又如何,基因序列與生俱來,被』他們『選中,並非原罪。

痛苦又如何,他活該受著。

不甘和思念又終究是弱者失去之後的無病呻吟。

咽下去,嚼碎,刻在骨子裡,最終刻在墓志銘,讓世人看啊,他們敬仰的將軍犯下的罪。

顧昭重新銜接的記憶就已經是身處獵人軍,兩點一線的訓練,那些人肉之軀之時的回憶不知道從何時起變得像是一粒粟米,他可以為了這片土地獻出生命,卻不知道在此之前她們為他而死,他希望變成最強的那個,而事實確實雖然成為了最強者,可身上依舊牽著木偶線。

重心逐漸回歸,身體的掌控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但整個人卻像個殼子,靈魂不知在何時已經被人撬走,顧昭想閉上眼睛,但總有些雜音讓他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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