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強加在臉上的力氣忽然卸了，顧昭愣了半秒，第八大洋以極快的速度乾涸，被層疊冰山取而代之。
「姜楓小姐，我佩服你的膽識，只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未免太自信了。」韓印突然閃現後門，他身上散發的幽靈力量已經毫不加掩飾，竄入姜楓體內。
劇痛讓她短暫失神，姜楓恍惚間看見顧昭的手輕微顫抖。
「老師。」顧昭起身，退至韓印身後，「顧昭，不要讓我失望。」
顧昭點頭，黑紅的眼眸此刻盡然是對生命的漠然，他撇了一眼姜楓，說道，「最大的絆腳石已經碎了。」
腦殼可算回歸身體，姜楓直直身子，鎖鏈連帶著叮咣作響，「希望一切如將軍所願。」她的臉暗下來，空洞的眼睛像是含了兩把刀，刺入對峙之人的脖頸。
可惜，刀斷了，因那脖子硬度超標。
直到那倆人轉身離開，姜楓才晃動了身子，左右找了個不那麼緊繃的姿勢，機械臂的電流突然閃了，她即刻調動僅剩能量，企圖抓住那電流尾巴。
「速速定位。」姜楓一遍遍傳送，直至脫力，她沒能得到任何人的回應，一屏幕的雪花似乎暗示著石沉大海。
此刻，嘆氣都成了奢求，姜楓環視一周，這地方極大可能是地下空間，頂部有些坑窪，與牆壁的精密度格格不入。
「難不成是，還沒建好？」姜楓暗想，把一個關鍵的誘餌關在一個半成品牢房，單反有點腦子的反派都不會這樣鋌而走險。
除非，他的計劃被迫提前。
姜楓腦中閃過秀昂死前的畫面，也就是從那個契機開始，顧昭體內潛伏的幽靈被驟然釋放，她隱約記得，他似乎有奪回身體控制的機會。
幽靈聚地
巨大的食人花在眼前飛舞信子，蛇一般靈活的枝幹搖擺著，韓印割破掌心走上前，「看，這沒良心的怪物，都快要把我喝乾了。」
「這是什麼？」顧昭問道，他饒有興趣得走上前，隨即他的漏液匯入花「嘴」，吃了新鮮血液的食人花身體劇烈抖了一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韓印背手，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得意，「你變了。」他試探道。
「老師，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我是完美的，他只是一個懦弱無能的殼子。」手心的傷口極速癒合，身體的機能盡數超越先前的「他」。
驟然，幽靈的怪叫聲衝破這聚地的寧靜，幽靈王的身體從食人花芯中緩緩聚，數據字塑成模糊的臉部輪廓，成千上萬的幽靈在半空狂舞。
「你，終於誕生了。」
第73章
地面在顫抖，破曉之時，地平線上幽靈軍團如黑潮般展開，密密麻麻的數據字占據這片淨土，悄無聲息摧毀城市邊防，防禦屏灼燒碎裂，被侵蝕的裂口逐漸擴大，被幽靈一點點蠶食，它們身體隨意變化，無孔不入。
與此同時，總部的上空盤旋無數飛行器，尾巴射出層層網線，將這中樞包裹在蛛網中，最頂部，盤踞一條全息龍形，眼睛閃爍著終端算法，李玲立於那龍背之上，她此刻的身體導路與召喚獸同頻共振。
「所有人，死守陣線，不可後退一步！」李玲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半邊的殺氣瞬間被她吸納，楚江位於陣前，雙翼有著遮天的氣勢。
幽靈軍壓上陣線，陰影處突然射出子彈，成千上萬的彈芯爆開，空氣中熾熱的彈道像是死神的指甲划過空中，直衝幽靈軍團的暗影襲擊，子彈攝入那些影子，卻聽見任何嘶吼聲音，沉寂之後，連番的爆破聲震耳欲聾。
身體斷裂的幽靈迅速重組，更為高大的陰影張牙舞爪，極度扭曲得加快進攻速度，噴射的數據字深入地面，隱藏於獵人軍腳下。
「砰！」之後伴隨金屬的落地聲，一隊獵人的脖子被數據刀割斷，漏液噴射，他的隊友抹了一把被濺了半邊的臉，怒吼著掃射，燃料將周圍的一片土地盡數染成熔岩樣的橙紅色。
「機甲準備！」李玲一聲令下，機甲轟鳴震天，軌道加速器無限制充能，炮彈以極快的速度出膛，空氣中被電離出紫色尾跡，再看對面幽靈軍前陣被直接命中，數據散亂瞬間氣化消失，強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一圈震出數米，像破布娃娃似的在地面翻滾。
天空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