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地面還是濕的,但是雨已經停了,明西原本以為司景只是要在外面說話,沒想到對方卻帶著他去了寺廟的後山。
後山的風更大,也更涼,不過視野很寬敞,可以看到底下城市的萬家燈火,明西攏緊了外套,轉過身看向司景,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不過我對經理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他平日裡在工作中,從來不怎麼和我們聊私事。」
「我聽說這兩年,你一直跟著我哥的是嗎?」司景站在風口處,微眯著眼睛,笑著問他。
「是。」明西點頭。
「他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明西想了想,答道:「應該挺好的。」
「是啊,他這麼優秀,肯定在哪都能過的好。」司景的話語裡多了幾分對自己的嘲弄。
「你們……是有什麼矛盾嗎?許經理人很好,有什麼問題,你主動去找他解決,我相信他會願意聽的。」
「矛盾……」司景對這兩個字不置可否,他稍稍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明西:「我哥他很喜歡你,所以我有些嫉妒。」
明西覺得司景身上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最終也只是蹙了蹙眉。
「今天,我看到他送你東西了,能給我看看是什麼嗎?」司景笑著問。
明西有些意外,那會許向深不是已經讓司景走了嗎?難道對方其實並沒有離開?
還好平安符他還帶在身上,司景要看,他就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來了,直接遞給對方。
司景接過來,垂眸看著手裡的平安符,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著,夜裡很暗,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明西毫無所覺的開口道:「遇到問題還是要儘早解決才行,時間拖的久了,很容易成為彼此心裡的疙瘩,如果犯了錯,就去真誠的道歉,他不會為難你的。」
在他眼裡,許向深是個十分寬容且有耐心的人,對他們尚且如此,何況是對自己弟弟呢?
司景卻沒有去聽明西的話,他的眼裡,只有這枚握在手心裡的平安符。
風越來越大,明西似乎感受到了背後泛起一陣令人膽顫的寒意,司景垂下的眸子輕輕抬起,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明西,仿佛在看什麼不起眼的東西。
兩人的腳底下,是山崖。
身後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隨意,帶著幾分風輕雲淡的溫柔:「司小少爺還是冷靜點好,要真出什麼事,司家也不見得能護得住你,你哥要是知道,怕是這輩子都可能再原諒你了。」
最後那句話讓司景幾乎快要伸出的手明顯顫了一下,他轉過身,神色明顯變冷了幾分,目光落在瞿思越的身上。
明西聽到聲音也轉過身來,下意識看了眼司景,隨後才看向瞿思越。
瞿思越含笑的眼睛裡卻帶了幾分警告:「我不關心別人的家事,但我這人比較護短,所以還是希望司小少爺別去碰不該碰的人。」
司景:「……」
他回頭,用餘光瞥了眼明西,沒有說話,只拿著平安符走了。
明西忘了去提醒對方把東西還給自己,腦子裡想的全是瞿思越的那句話,然後回過頭又看了眼懸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立刻甩開腦海里的想法。
不會的,一定是他想多了。
他和司景不過一面之緣,哪怕許向深真的喜歡自己,對方也沒必要對他抱有這麼大的惡意吧。
瞿思越看著明西,說了一句:「別對所有人都抱有善意,為了爭奪家產,能在父母面前污衊自己哥哥喜歡他甚至騷擾他的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下次別再亂跟著人出來了。」
明西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瞿思越站在黑暗處,說著一些秘辛:「許向深的父母都是警察,母親早年不在了,父親在一次綁架案中因公殉職,救的人就是司景的父親,所以司景父母把恩人的孩子接回家扶養。」
「兩人拿他當親生孩子一樣,許向深畢業後就進了自家公司,他能力卓越,很得司家父母賞識,公司大小事務開始逐漸移交給他,作為親生兒子的司景就坐不住了,司家的家產怎麼能給一個外人,於是做了個局,之後許向深就離開了司家。」
明西:「……」
單從表面上看,他完全看不出來,司景看起來好像很在乎這個哥哥一樣,反而是許向深有些過於冷淡,誰又能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
再次回想起司景那張臉,明西只覺得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