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執念太深,以至於沈蘇婕迷迷糊糊睡覺時,都夢見了江別怨在宴會上薄情寡義地撇下了傅宴舟,轉而來找自己。
找自己?
——等等!
沈蘇婕猛然驚醒,瞪大了眼睛一臉見鬼的表情凝視著悄無聲息站在床邊的江別怨,聲音結巴,「您是什麼時候來的?」
因為內心感到太過驚悚,她不自覺地對江別怨用上了尊稱。
「他人呢。」江別怨不答反問。
沈蘇婕茫然:「誰?」
「張舟。」
沈蘇婕不知道張舟是誰,但在視線和江別怨對上的那一刻,她腦中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地指了指一旁的衣櫃,「你說的是他?」
江別怨眼中濃稠的情緒一滯,條件反射地轉身將衣櫃門拉開。
當公子哥被五花大綁,幾乎已經被捆成了一顆粽子的狼狽模樣落入眼帘,江別怨第一時間有些想笑。
她簡直都想稱讚沈蘇婕一句,「手法不錯。」
只是很快,江別怨臉上淺淺浮現出的笑意就盡數褪去。她回首,居高臨下注視沈蘇婕,「他來糾纏你你為什麼不和我說……」
斥責的話在觸及沈蘇婕微微流轉的眸光停止。
吊燈下的少女表情不安,眼睫輕顫,一副緊張的模樣。對方原本正小心翼翼地盯著自己,然而在聽到自己的質問後,她立馬微紅著眼眶垂下了頭,不想讓自己發現她窘迫的模樣。
江別怨舌尖頂了頂上頜,閉著眼睛在心裡勸說自己:喬微微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本來就很無助和難受,這會兒自己再斥責她,無疑於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
自己應該先好聲好氣地安撫對方。
但她做不到。即便她的理智告訴她應該這麼做,但對著這樣的一張臉,一個人,她的嗓子便像是被水泥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江別怨的臉色不算很好,沈蘇婕無助地摳了摳指甲蓋,緩慢抬起頭來,「你是在擔心我嗎?」
「抱歉,下次不會了。」她真心實意地說。
「我本來是打算等他醒了再去處理他……」
「處理他?怎麼處理?先讓他一命嗚呼,然後再把他大卸八塊?」江別怨的聲音很冷,「他是張總唯一的兒子,今天你得罪了他,以後就別想在A市混了。」
沈蘇婕假意被恐嚇到,趕緊慌張無措地起身,上前抱住江別怨纖長的胳膊,「那怎麼辦?怨怨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江別怨,柔軟細膩的身子有意無意地在江別怨的皮膚上蹭。
江別怨條件反射地縮回手,目光很隱晦地往她身上掃了眼,然後收回:「現在知道害怕,之前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