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錫道:「父皇已經下了令,全力偵辦此事,若是遇到阻撓,一律按妨害公務罪辦理,謝大人不必有壓力」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繁在推脫也不合適了,便主動道:「既然事不宜遲,我們就先去拜訪秦麽麽?」
「好」
楚錫率先站了起來,謝繁緊隨其後,謝繁還帶了兩個文書做記錄,四人來到府邸,楚錫的封號還沒定,所以府邸也沒掛牌匾,府內正在進行規整和打掃,忙得不可開交。
楚錫帶著謝繁去了大廳,又讓人去請了秦麽麽過來,很快秦麽麽就過來了,自從知道皇后的陪葬品現世之後,她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整個人憔悴得很。
楚錫介紹道:「這位是大理寺卿謝大人,他是來調查母后的事的,問話如實回答就是」
「奴婢見過大皇子,謝大人」
謝繁看了楚錫一眼,便開始著手問問題,「先皇后娘娘懷胎時發生過什麼異樣嗎?」
秦麽麽回道:「娘娘懷那胎時很辛苦,每日都吐,心口痛的老毛病也加重了,人沒有胃口,什麼都吃不下,每日只喝參湯吊著,隨著月份越來越大,情況更嚴重,口唇發麻,渾身水腫抽搐,因此娘娘整個孕期娘娘都未曾出過門,一直在宮裡養著,每日都是一樣的,也沒有什麼異樣」
楚錫斂眉聽著,情緒倒也沒什麼起伏,以前每每他想念母親的時候都會讓秦麽麽講當年的事,這些話他背都背得下來了。
「先皇后娘娘喝的參湯從哪裡來的?」謝繁問道。
秦麽麽回道:「都是我們小廚房自己熬的,那時候我們都謹慎,娘娘的吃食從不敢經外人的手」
謝繁又問道:「除了參湯呢,衣食住行相關的都儘量說得細緻些」
秦麽麽一聽這不對啊,怎麼妃陵失竊查起皇后娘娘生平來了?於是她問了句:「大人,出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查起這些?」
楚錫回了她,「秦麽麽,你只管說就是」
秦麽麽見狀也不在多少,認真的回憶了起來,把她記得的都說了。
皇后是剛入伏時發現的喜脈,懷大皇子時反應就很大,所以這次皇后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但是沒料到,這次比上次反應更劇烈,才剛剛發現喜脈就開始犯噁心,吐,聞不得一點濃烈的味道,吃也吃不下,實在餓得不行了也是邊吃邊吐,加上大皇子那時候年齡尚小,正是鬧騰的時候,所以皇上特地恩准皇后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繼後進宮來照顧她。
繼後很盡心,皇后經口的食物都要經過她的手,衣食住行面面俱到,還每天抽空陪大皇子一塊玩,只不過皇后的情況並不是盡心就能還轉的,隨著月份越來越大,皇后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除了吐,身上還開始水腫,腳腫得連鞋也穿不上,到後期連路也走不了,只能整日整日的在床上躺著。
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年了,當年的事秦麽麽也不可能記得一清二楚,她也只能大概的記得一些她印象深刻的事。
謝繁繼續問道:「先皇后素日裡有特別鍾愛之物嗎?」
秦麽麽道:「後期喜吃甜食,荔枝,龍眼,各種甜點都是喜歡的」
謝繁又問了一些問題,秦麽麽也一一作了答,覺得暫時沒什麼可問的了,便扭頭看向楚錫,「大皇子有要問的嗎?」
楚錫剛才一直在出神,謝繁喊他才將思緒抽了回來,搖了頭道:「沒有」
謝繁道:「那去一趟太醫院吧」
「好」
兩人又去了太醫院,謝繁見楚錫心情不好,便也沒跟他說話,來到太醫院時胡曉生沒在,說是去勤政殿了。
兩人等了沒一會兒胡曉生就回來了,「院首」「院首」
胡曉生走得很急,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汗,朝他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大皇子,謝少卿,我知道你們來是為了何事,昨晚我們已經連夜檢查出來了,是烏頭毒」
胡曉生坐下來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從屍骨上的黑印來看,中毒的時間拉得很長,不是及時死亡的,烏頭的毒很烈,每次應該只有極少量」
謝繁問道:「烏頭全株有毒,能查出來是以什麼形態下毒的嗎?」
胡曉生聽了這話瞬間倒仰半分,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在挖坑給我跳,這要是能查出來,相國寺都該有我一尊像了」
謝繁連忙擺手,「我就是隨口一問,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胡曉生哼哼了一聲,「也就是你,別的人問這種問題,我罵都要罵死他」
謝繁笑著道:「是,靈岸多謝院首大人包涵」
楚錫看著兩人熟識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上那張謝繁的好友名單,果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