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掌心流暢地轉彎,「……不太對勁。盛辭燕太囂張了,局長要是還不接,我們兩個只能先走,先把攝像記錄交上去。」
「接了接了!」衛明野眼前一亮,「喂,局長,情況我已經發到局裡了,我們等你指示。」
「位置?」衛明野左顧右盼,匯報著位置,「我們在陽嘉市嘉陵山環山路第三大道,盛辭燕開的是純黑的邁巴赫,我們開的是銀白色的警局私車,先跟著嗎?對對對,一直在跟著。」
他正在匯報,驟然間,盛辭燕的車突然拐了個大彎,時速飆升到限速範圍內的最高!
秦瑾明果斷踩下油門,引擎發動的聲響達到最大,四周的景象瞬間模糊起來,只有輪胎與地面摩挲刺耳的聲響。
狂風颳起礫石,擊打著車門。秦瑾明冷靜道:「還有指示嗎?你把局長的電話開免提。我聽一聽。」
衛明野打開手機,正準備按響免提,後面突然傳來刺目的光芒。
怎麼回事?
秦瑾明面色一變,後面的車卻像瘋子般,直接向他們衝來。
他的車速太快,根本來不及剎車,甚至沒時間回頭去看,車後已經傳來轟鳴的金屬碰撞聲,一路如雷般摧毀前方。
電光火石間,他翻身抱頭,玻璃與鐵器的碎片交錯混亂,在面前炸開,帶出無數血花。
面前一片狼藉,腦內嗡鳴作響。秦瑾明顫了顫手,隱約間聽見一陣腳步聲。
他用盡全力去看,看見遠方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盛辭燕穿著黑色的皮靴,步伐緩慢而有力地踩在血里。他身後所有的保鏢都不敢快過他,恭敬而禮貌地跟在身後。
「警官?」
盛辭燕單膝跪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風衣。他開口,迷人而輕柔的嗓音如同泉水,天然蠱惑心魂,「需要我替你報警嗎?」
秦瑾明努力開口,喉嚨卻干啞到極致,徹底昏了過去。
盛辭燕挑了挑眉,乾脆利落地站起身,「報警。」
後面的保鏢很意外,提出異議道:「真的報警?少爺,這跟我們沒關係,是他自己出事的。」
盛辭燕淡淡地看他一眼,混亂的燈光映在他眼底,淺到近乎如同雪中的琥珀,清冷而疏離。
盛辭燕伸出手,養尊處優的精緻骨節拍著對方的西裝,驟然笑道:「蠢貨。你們以為他們沒有跟警局報消息嗎?先叫救護車。」
他笑的時候,狹長的眼睛彎成了一道弧線,艷麗的美人面美得異常,又自帶一股與生俱來的攻擊性,讓人不敢忽視。
這種攻擊性與美揉雜在一起,讓盛辭燕整個人都帶著壓倒性的氣場與魄力,讓人天經地義般跟隨著他的指導。
其中一位保鏢愣了會,才打開電話報警。
現場傳來零星的吵鬧聲。盛辭燕撤開幾步,斜靠在廢車旁,看到了上面的名片。
秦瑾明。
小秦警官還能活下來嗎?
盛辭燕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撲朔迷離,眸中映著幾點火光,隨著他的吞吐徹底熄滅。
他微不可查地皺眉,遠方響起救護車特有的喧鬧鳴笛。盛辭燕任由救護車靠近,醫生將秦瑾明抬到擔架上之前,他站到前面。
「別緊張,」盛辭燕沖他們露出一個微笑,「我只想來簽字,我是目擊者。」
醫生將簽字表給他,盛辭燕沖保鏢們使了個眼色,一個人跟上救護車。
他雙腿交疊,原子筆在指尖繞著,像是把玩般輕挑隨意,而貼身的風衣勾勒出他修長的雙腿,引人側目。
盛辭燕掃了眼表格,在上面熟練地寫上一個名字。
字跡暈染開,勾勒出一串漂亮的符號:Ansel。
這是一個很獨特的外國名字,在德語裡的意思是上帝的偏愛,在某個城市的意思里的意思是神聖的庇佑。
實際上,這個名字用在盛辭燕身上,確實是很貼切。
盛辭燕將表格遞給醫生,斜靠在軟座上,閉目養神。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就從嘉陵山開到了陽嘉市。盛辭燕一路跟在醫生身後,並不著急。
秦瑾明送去急救室搶救,盛辭燕撐著臉,打開手機先回復消息。
手機里一籮筐的消息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湊到眼前:盛哥,那群條子還在抓你嗎?
盛辭燕把這條消息忽略,他不用在意這些小事,只跟最前面的置頂回復了一條消息。
出事了。盛辭燕言簡意賅地回復完,打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滋滋的電流聲混雜著老人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怎麼,捨得從國外回來了?」
盛辭燕嗯了一聲,「今晚回不去了,改天再拜訪您。」
盛父沒回話,直接將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