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葉輕遠才深吸了幾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苦口婆心道:「阿舟,你若是因為與我置氣,大可以用別的方式,又何必要採取如此荒唐的法子?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葉將軍,是葉侯府的少爺,身份何等尊貴,你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家族的聲譽和顏面!怎能這般由著自己的性子,任性妄為?倘若今日這事傳了出去,那豈不是要淪為旁人的笑柄,到時候,你又該如何在軍中服眾?」
「我任性?」葉枕舟皺眉,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抬起頭,目光坦然地與葉輕遠對視著,「大哥,我不過是想尋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共度餘生罷了,而並非當成謀取家族利益的工具,難道這也有錯嗎?」
說到此處,葉枕舟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又接著道:「當初阿兄不也是因為知曉郁姑娘的身世,想著能藉此與郁家交好,為葉家謀取些利益,才與郁姑娘刻意交好的嗎?如今又何必在這裡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指責我這所謂的『胡鬧』?」
葉輕竹在一旁瞧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心思也瞬間收了起來。
她趕忙走上前去,伸手拉住葉輕遠的胳膊,將他扶著坐了下來,一邊安撫著,勸道:「大哥,二哥他定是在開玩笑呢,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呀,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呢。」
說著,葉輕竹又忙不迭地轉頭看向葉枕舟,這一看,卻發現自家二哥不知道在看什麼。
葉輕竹見狀,心中不禁暗暗叫苦,無奈之下,只得朝著郁斕冬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郁斕冬被迫目睹了一場世家內部的爭吵,自己可不想無端地摻和進去,只盼著能趕緊尋個機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落得個耳根清淨。
「還不走?」
這時,一雙黑色雲紋步履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郁斕冬下意識地抬眸望去,只見葉枕舟正神色淡然地往外面走去,他並未多言,只是用眼神輕輕示意她跟上自己。
「……」
郁斕冬微微遲疑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片刻,便趕忙快步跟了上去。
她緊走幾步,與葉枕舟並肩而行,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問道:「你不跟大哥道歉嗎?」
「你也覺得我有錯?」葉枕舟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看向郁斕冬。
「不是,我覺得你說的很對。」郁斕冬趕忙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自然有七情六慾,又不是什麼可以隨意被擺弄,用來實現利益置換的工具。」
二人沿著街道緩緩前行,月光如水,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路面,將道路映照得格外清明。街邊的屋舍、樹木,投下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影子,氣氛變得安靜寧謐。
偶爾有微風吹過,輕輕拂動著路旁的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讓氛圍更顯悠然愜意。